291

连续两天的彻夜未眠,梧桐的眼底增添了一抹浓重的青黑,整个人面容憔悴,神情恍惚,好似一只游魂,顾珩看见她时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走进屋里,一股淡淡的酒精味还未彻底消散,啤酒瓶凌乱的散落在茶几四周,厨房内一片干净整齐连一丝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餐台上放着一只残留着乳白色痕迹的玻璃杯,厚实的窗帘被严丝合缝的贴着窗户,一缕阳光都都投不进来,屋内弥漫着一股颓废消沉的味道,这一切让顾珩不仅皱眉,头也摇了摇。

“你在做什么?”

质问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顾珩严厉的看着她,梧桐无畏的笑了笑,走到沙发旁,拂开一只啤酒瓶随意的坐了上去。

“你不应该问我在做什么,而是应该庆幸我还有理智遵守承诺没有逃走。”

“顾芊!”

顾珩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起,紧紧的扼住她纤细的手腕,双眸凌厉。

生气了吗?

梧桐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挥开他的手。

“顾珩,你别以为很了解我,明天才订婚,我还有时间逃。”

气氛骤然紧绷,顾珩微眯的双眸内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梧桐则毫不退让的直视着他,本是兄妹的两人间原本就有着相似的性子与傲气,顾珩还有所顾忌,可是到如今,梧桐还怕什么?她舍了一切,甚至连自己都丢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唯一想要紧握在手心不愿放开的仅仅只有那个人而已,她失去的只为换来那人未来的安定。

良久,顾珩的僵直的身形微微一动,逐渐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尝试妥协。

“昨天的检查,结果出乎我意料的好,只是因为你,他就可以提起生存下去的勇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一旦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伤害的只有他而已。”

昨天顾衍之去做身体检查梧桐是知道的,只为了明天能够参加她的订婚,顾珩备好了药,甚至叫上了几个知名的医生,一切的准备都只为了原本身体条件并不允许却非要亲眼见证她与欧阳珏订婚的顾衍之,说出口的话那般的坚决硬气,可顾珩却总是知道怎样直击她的要害,梧桐悄悄的握紧了双拳以压抑自己浑身的颤抖,这是她最后的筹码,怎能如此轻易的被他识破,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违心的话清晰的吐出。

“那又如何?”

是的,那又如何?她真的可以眼睁睁的不顾顾衍之的身体毁掉这场订婚吗?她已经被顾珩握在了手中,可还是不甘心的做最后的挣扎。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可酸涩的感觉仍旧在蔓延,以顾珩的敏锐能够很清楚的看见她眼底的无奈,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决绝,顾珩在心里叹息不已,他到底是低估了蒋宴泽在她心底的地位,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这终归是他的亲妹妹,虽然从未在一起生活过,可血脉相连的那份感应仍然存在。

顾衍之,顾芊,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妹妹,饶是运筹帷幄睥睨天下的顾珩此刻心中也纠结不已。

成长的种种记忆在脑海浮现,他闭了闭眼,决定已下,就不在犹豫。

“订婚之后,蒋宴泽便会得到博锐。”

梧桐凄然一笑,紧绷的身子霎时软了下来,甚至踉跄的后退一步。

其实她何尝在乎蒋宴泽是否能得到博锐,是否能凌驾人上,她只是知道蒋安茹母女对蒋宴泽的威胁,知道一旦他争夺失败,等待他的不仅仅是地位上的跌落,更加是尊严乃至性命的危险,蒋意天和宁夏的过往她不清楚,他们之间曾发生过怎样的纠纷羁绊她也不知道,但从牧尧曾对蒋宴泽暗中使下的狠手可以看出她对于蒋宴泽的仇视不仅是身为继母的或是为了家财博锐的争夺,更何况还有那个使蒋宴泽和蒋意天矛盾激化关系破裂的不知名原因,这些都是能威胁到蒋宴泽的不安定因素,只要让他登上高位,将一切彻底掌控,他的安危才能得到保障……从头到尾,甚至连顾珩都没有清楚的认知到的,是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蒋宴泽是否能得到权势,而是他能否主导自己的安危而已。

淅沥沥的小雨连绵到了傍晚,顾珩走时给她交代了一番明日的时间与安排,又往冰箱里塞进了两盒牛奶才离开,他走后不久,酒店的清洁人员便上门来了,说是顾先生走之前安排他们上来打扫,其实梧桐的房间看似凌乱,但并不脏,不过碍于顾珩的身份和他亲口的吩咐,那些人打扫的很是仔细,直到傍晚才离开,一下午打扫清洁的吵闹让她的脑袋隐隐作痛,就着牛奶吞下了一片止痛药后才稍微感觉好点,顾珩带来的衣服还铺在床上,清洁人员一看是那么昂贵的礼服就没敢动,深蓝色的料子剪裁大方简洁,半肩镂空的样式高贵又不失美感,束腰的带子长长的散落到裙摆,梧桐比划了一番,大概系起来也能垂至膝盖处,她想象着明日自己穿上这条裙子的模样,心里古怪有些别扭,失笑摇头,将裙子随便一裹塞进了衣柜,想来,顾珩带来的东西不可能差到会起皱吧……

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什么都没看进去,反而墙上的挂钟走动的声音愈发的响亮,感觉就在耳旁转动一般,无由的,她看着那慢慢走动的时针,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还剩下九小时零二十分钟……还剩下九个小时……还剩下八个小时零四十七分钟……

时针每转动一格,她就感觉心往上提了一分,已经喝了不知第几杯水了,可仍


状态提示:291 他死了…--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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