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她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在将他推入一个无法预估的深渊了?
心底空空的不安让她缓缓闭上了眸子,长长的睫‘毛’有些微颤,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月亮不知何时又亮了几分,夜深的安宁也抚不平梧桐心底的涟漪,良久,随着一身叹息,她慢慢的坐了起来,缓缓的拉开了‘抽’屉,双手探了进去,从最里面抱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
手指顺着盒子的形状慢慢的抚过,一遍一遍的画出了盒子的轮廓,直到指尖下原本冰凉的触感都变得有些微热了,她才轻轻的将盒盖翻了过来。
复杂又纠结的眸子一寸一寸的扫过那些熟悉到骨子里的东西,不知何时,她的目光柔和得如同窗外幽幽的月光,似乎能化作一片暖流……
角落里是一枚小小的银‘色’的金属圆环,看起来向戒指一样,梧桐记得这是蒋宴泽小学时买某样玩具的附赠品,他把它送给了她,为此她帮他做了半个学期的值日生,原因是他放学要和隔壁班的班‘花’约会……
戒指旁边静静躺着的是一封和解书,签名的落款处一上一下写着两个名字,一个字迹歪歪扭扭,一个字迹整整齐齐……
那是因为她将他和别人单挑的事情告诉了老师,为此被那人奚落是胆小鬼,所以整整半个月没有理梧桐……
那个白痴,梧桐淡淡一笑,他一直都不知道那次是因为她在他们打架的当天暗中跟了去,无意发现那人其实叫来了他上中学的哥哥领着他的哥们儿躲在巷子里,准备见机上前围攻蒋宴泽……
她着急得要命,可比蒋宴泽还小上两岁的她又是一个‘女’生,就算冲上去也最多多一个陪着他挨打的而已,情急之下,她只能去请了老师来,虽然代价是半个月蒋宴泽一直拿鼻孔对着她让她难受得想哭……
最后这份和解书得来理由只是因为她为了帮他买到那个限量般的模型帆船而排了一个通宵的队伍……
她摇摇头。
目光缓缓向旁边移去,一眼便看见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她微微一愣随后“噗嗤”一笑。
这个充满了桃‘色’气息的信封是蒋宴泽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他骄傲的像只天鹅,天天在她面前炫耀,最后瘪着嘴抱怨情书不见了……
可不嘛,在她这里呢……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起来……
啊,还有这个!
她用指尖挑开信封拿起了一枚小小的铁钉,钉尖上还有一抹暗红‘色’的痕迹,她不禁微微眯了眯眸子,眸‘色’一寒……
蒋宴泽小学念得是a市有名的贵族学校,那里面的学生不是官宦子弟便是有钱少爷,大家都心高气傲,没有谁懂得‘谦让’这个词,更不有谁会因为蒋宴泽的身份而恭维他,毕竟每个人都是少爷小姐……
这些尊贵高傲的小孩子聚到了一起,矛盾便是难免的,凭蒋宴泽的‘性’子,朋友不少,可敌人也不止一两个。
当时a市电视台台长的儿子便是其中一个,那是个从小便有些‘阴’险的小子,所以当蒋宴泽‘摸’着一手的血,向她哭诉在座位上坐到了钉子时,她便猜到了是谁……
她会允许有人欺负蒋宴泽吗?
答案是绝对不会……
那件事的结果便不提了,可这枚钉子却被她好好的保留了下来,甚至连上面的血迹都没有擦去,她知道她想要提醒自己一些什么……
这个,还有这个……啊,还有这个……
各式各样的不同种类不同形状的东西,可它们所保留的那些回忆却是她心中最不可碰触的柔软……
当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样东西上时,梧桐轻轻的笑了。
星星的尖角微微刺着她的指尖。
彷徨与不安什么的,她不想再去理会。
无论最后的结果与真相是怎样的,她只要蒋宴泽好好的便好,被推入深渊这件事就由她来代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