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鹰想得清楚,先寻了步落红回来,让她给大哥认错,然后跟大哥表明要娶玉妓回府,最后好好帮助大哥管好霸刀和落红,这样的人生,便是他甘之如饴的。
“大哥,你别急,我且带些人去一去这边上的林子寻一下。”步鹰站将起来,欺身到大哥身边,步霸天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径自在自己的悲哀中沉醉,却忽感脖子上一重。
整个人就失去了神志。
步鹰接住了哥哥自凳上晃落的身子,便说了一句:“哥哥你好好休息,我一定能把落红带回来的。”
步霸天似乎很累了,被步鹰这般打中了脖子上的风府穴,真的呼呼睡去,不省人事了。自然连自己睡了多少个时辰都不知道。一醒来,天已经黑透顶,身边没了弟弟的人影,脖子上更有阵阵疼痛。
惊而乍起,却感疲劳消去了不少,原是这一室间已经奉上了宁神提气的药香。他下得床来,汲着鞋子去看那铜壶滴漏,欲看看是什么时辰。
却见铜壶滴漏也被人塞住了壶嘴,他晓得是一拍大腿。这个弟弟啊!真是搞的哪门子事儿,要是有落红消息,他却因此睡过去不知道了,说不定落红就此恼了自己啊。
步霸天这就穿好鞋子,一踉一跄地跑到门前,大呼:“来人啊!来人。”犹感门外骚乱非常,实在不甚寻常。这才推开门来,却见门前人影穿梭,都提着水桶等物,个个匆忙,这步霸天连喊了几句来人,来人的,也无人有闲暇理会之。
这人便想及,他这一庄之主于此时竟是无人理会,那庄中定是生了不小的事情,一下子全然醒了过来,急忙回房一瞬,提了刀子就出去。出得院落来,方回头一看,啧啧,那是大大的不好了,只见后院晒场那处竟生了夺破天际的火苗,竟然能把半边黑天染着了红色。
“大家快去灭火!大师兄在前方退敌,一定要守住庄主此处。”混乱中,一个霸刀弟子招呼道。步霸天且一看,原来是自己排名第二的弟子,步如风。
“如风,你鹰师叔和你师兄如焚呢?这里生的是什么回事?”步霸天一手捏过此人的衣领子,几步就夺了这步如风的神志去。步如风看见步霸天,实在是涕零,竟反手握住师父的手臂。“师父,你可总算是醒了。”
“我本无事,只是不慎遭你鹰师叔迷昏了,那笔帐我待会儿再和他算!”步霸天皱眉说:“先说这儿生了什么事情?”
“师父,你不知道,后院晒场上缚着的那个人原是人肉做的炸炮,现下在后院破了,后院几排的楼房都烧着了,也毁了。”步如风还有个哥哥正在那里间当值,估计也是死了,现在他看见自家师父,才懂得自己心中悲恻,便真的落泪下来了。又听见步霸天提及要找步鹰晦气,可是步鹰经已……一想及若是师父察觉出来,免不了和他一样悲伤,心中也是百般难言。
“这是!那如焚和我弟弟呢?”步霸天自然晓得后院伤亡严重,心中哪能不动容,只是一腔动容,不晓得如何发出,悉数变作了怒气,只把自己徒弟的领子扯得更紧了些。“都怪了步鹰那小子去,竟让我在此时睡着!”
“鹰师叔他……他已经……”步如风猛想说出步鹰的下场,却是不敢讲,只说了步霸天大弟子的事,反正他家师父迟早得知,不如迟一些说罢。。“如焚师兄在前院退敌。乃是杨素攻了上来……咱们兄弟都不支,就盼着师父你醒来呢!”
“杨素带人来了?几人?”步霸天大感不妙了去,却仍不知道有多不妙。
“只……只杨素一人。”
步霸天听闻只是来了一人,心里侥幸,自打算着,自己这番出去一拼,也未必不能退敌。就丢开了步如风:“你在这儿!好好领着师弟们救火,前面的杨素,让我来收拾。”
步如风这还想说什么,却见自家师父凛然地去了。自己言语上没有明说,不知道师父是否能招架杨素那人,心中百般不安,也只能抬起水桶,急急往后院奔去,他这可还端着能救下哥哥的妄念,便也绝了神色,愤而奔去后院……
然此时,竟又听得后院来了三声,轰轰轰!竟不知道何处又炸了开来。火龙冲天,似是天人怒气,要吞噬天地。
这个霸刀弟子忽感,霸刀霸业,恐防难逃此劫。想起昨日师父带自己和一众弟兄,在这一片山林里,和红衣军争一夕之长短,快意杀敌,快意喝酒的日子彷如昨日,如今忽逢变故,形如山倒败去。
却真真教人感叹世事无常啊……再想起来,两个时辰前,自己还跟哥哥一起喝过酒,如今哥哥一身恐防已经成了灰烬,方想到此,步如风便零落了手脚,那水桶之流也落在地上,滩出来的水就像是霸刀的去势,一去不复返也……
两个时辰前,霸刀的地牢里。
阿芙本是故意听着那边老乌龟念的口决声,想要跟着练的,竟不知那来得厉害的八卦洞玄错骨手,口诀竟十分简单,莫非是:“集天地清明之气,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
这听起来更像是修炼疗伤的口诀,阿芙听见后,练了一会,竟然感到身子轻盈,思绪宁和,不一会儿竟进入梦乡,梦中喃喃也不过是这个口诀。
然那边的老乌龟竟正把头颅的半边贴在了石场之上,直到听见阿芙鼾声,才奸狡一笑。“总算睡着了,我老乌龟只教我儿子功夫,没说过要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