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每一日开始都是相似的。自那事之后,后宫
颇为安定。只是俗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皇宫里的女人心计,是怎么也演不完的。
有传言:明年八月会有一批新人进宫。众说纷纭,还没临幸过的嚷嚷闹闹。而宫中那几位,神色有动容,眼中有丝丝的痛色。
盛衰像早晨和晚上那样轮回,世道像浮萍一样不定。荣华富贵不能常有,就像水池和高坡一样,都有成为平地的那天。陛下也下了口谕:明年八月,由宫里算人,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于洛阳乡中阅视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姿色端丽,合相法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
据闻,已经有几百上千的良家子等待入宫。是仆是贵人,就看她们的命了。已经快到新年了啊!
十二月的天,“呼——呼——”的风声作响,两个乖巧的人儿也在旁边提着暖炉子。室内的温度倒是不凉。在宫殿里冷了多月,怨恼早已无用。还不如坐在屋子里看着雪景实在。
白雪飘飘,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一切都在过滤,一切都在升华。把所有的所有都能盖住……
在那么思索的功夫,‘吱呀’一声,非常有预感的回头看去,就见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
“强儿,快进来,躲在外面做什么。”郭圣通朝着儿子招了招手。
“嘿嘿,可把我给冻坏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忙不迭地往口里灌了好几口茶。罢了,还搓了搓手,把嘴里的热度传递到手上。
哈了老半天,嘴里呼出的气体也开始冒着白烟。一把把他抱过来:“傻孩子,冷热是平衡的,一个地方冷,另一个人想要捂热,也会变得冰冷的,明白吗?”
刘强怔愣了下,急忙‘哦’了一下,又听的母后说的极为慎重,又重重的点点了头:“孩儿知道了!”
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平常都是一个人用膳,今日强儿来了,也便多添了一双碗筷。说来也巧,下了一阵雪,天竟然放晴了。冬天的阳光好象把一切反复的拉长,又反复的压短,芙蕖总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也许,在最冰冷的时候也会期待温暖的到来。就像现在,有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来看看自己,也是好的,不是吗?
芙蕖老是担心她,在屋子里看着,这种关心她能感受到,只是这里现在就像冷宫一样。她就打发芙蕖去调教那些女孩子去了。好在她做起这事来极有经验,再加上是皇后派过去的,虽然这次皇后额声望受了打击,但还是这汉宫内地位最高贵的女子。这样一来二去,也没人说得什么。
待到有了些成果,已然冬至。似乎是怕郭圣通生气,故此芙蕖也说得极少。倒是皇后有时会问问,有的娇俏,有的可爱,有的志在必得。关键是都是年十五,年十六的女孩子啊。
她老了,三十初头的人,略挑着眉,看着铜镜里的女子,不笑也有了细纹,下意识的,抬起手,想往眼角铺点妆粉,后又往下一放,老了便老了呗。女为悦己者容,又有谁来悦己呢。
“主子,可是芙蕖说错话了?南宫的那一位,可是比您还要大上一两岁。娘娘切莫顾影自怜了。”
“你不懂。诶,好了好了,看看暖炉子好了没,我还觉着冷。”芙蕖此话是失了分寸,这里没有旁人,也不会对她如何。只是她和她哪里是能比的。她此刻,应该是在帝王那里婉转承欢吧。
神情郁郁,就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来人,打听下南宫最近有什么动态。另外一定要让她们知道,我有暗处知会你们。”总要找点事情做啊,明年八月以后可就更热闹了,为何不提前预热。已经不能靠一个男人,有一个年久的对手玩一玩也是极好的。
“诺。”
得知消息,阴丽华小小一惊:“哦?她真这么说?呵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