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激动的想要起身,可是自从突然醒来发现不是在无宁,而是在异界某个隐密角落后,就一直没有受到良好的对待,加上是被关在海里,是植物最无法存活的地方,身体别说恢复,没有急速恶化,就已经是这些人大发善心,所以起身动作到一半,又撑不住的重重跌回地上。
“当时有两批人出手,而我们不是真凶。”那个人悠悠笑着说。
古树意外的听懂了他的意思,他们不是真凶,但肯定是帮凶。
想来也是,定军那么负责任的一个人,不管是被掳、被杀,都会在无法挽回前留下证据来,之所以什么都没有,是被提前处理掉了吧?
“为什么?”古树心里白梦是个不错的王,不比冤离差多少。
事实上,正常状况被推翻的暴政,前任的王和他的手下们大多是要全灭的,一个不留,这样才能确保下任的王权可以不受其害、不受影响。
白梦跟济新却不那么想,他们认为很多事可以重头开始改变。
过多的仁慈,在无宁……一直是取死之道,是自取灭亡。
古树不晓得为什么,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连后悔都没有。
或许,是期待会往好的方向改变吧?纵使明知道无宁是怎样的世界。
“冤离不是被杀死的。”古树最初就是因为这点,才放任白梦跟济新的想法,让他们好好安排冤离以前的下属,而不是将他们全部杀死。
“没有错,王是为了保护济新死的,不是被杀。”那个人不否认。
“恨济新吗?”古树猛地想起济新的死亡,那么迅速又意外。
“济新的事跟我们无关。”那个人脸色骤变,一改原先温吞的回答,急迫的像是这句话答错,可能会把命赔上一样。
古树相信他说不是就不是,毕竟,没有必要到这种地步还骗自己。
但是,他的话变相的从另一个角度,证实济新的死是有人动了手脚。
“你们是在为冤离复仇?”古树从后来无宁的惨况得到这个推论。
“不,我们是希望该被灭世的无宁,彻底付出代价。”
那个人曾经很喜欢自己的世界,而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憎恨。
“为了强行推动灭世吗?可是,下一任的王白梦不是做的极好?”
古树不懂,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为什么要死死盯着绝望不放?
“会有改变吗?太多年前,王即位的时候,我们也这么想过。”
那个人失笑的摇摇头,神色接近疯狂的边缘,渐渐扭曲起来。
古树哽了一下,很难说什么白梦跟冤离不一样,前头他才在想,无宁历代的王里,这两个是最相似的,所以,他们越像,冤离的部属们越看不见希望?而且他们已经不愿再看着无宁的人苛责着、逼迫着王。
事实上,没有冤离的部属们在暗处推波助澜,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吗?
不,那个人说过的,他们是帮凶,意思是主凶跟原凶是另有其人。
那么,他们唯一做到的,不过是加快白梦从王座下来的速度。
是另外那些人变本加厉的,用贪婪在加快灭世的可能。
“可你关着我,有意思吗?”古树觉得自从白梦离开无宁,他跟深渊表现的想要灭世的举动,应该是非常明显可见吧?
“你不在,深渊才不会动摇。”那个人压根不想给无宁留半分希望。
到此,古树没什么好说,他不过是阶下囚,连自保都有困难。
恐怕要直到无宁真的灭世,甚至是灭世之后,他才会被放回无宁。
也直到这一刻,确定没有别的可能,他才发现,原来心底仍有一分希望,一分无宁不要灭世,不要翻天覆地大改变的希望,毕竟他跟深渊守护了那么久,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无法接受、不愿接受。
是了,如果他能回去无宁,想必还会跟深渊讨论,是不是有除了灭世之外的可能,如今他回不去,深渊看着被摧毁的巨树本体,绝对是意志坚定不动摇,是真心实意的想着灭世,且是最不留馀地的将植物人跟水族人全灭个干净。
全部重新开始啊,想要无宁不复存的灭世,想来竟使他觉得畏惧。
空荡荡的深海宫殿里,十分异常的杳无人烟,空的吓人。
印暄神思恍惚的走了许久,一回过神,才发现想找人问问路都找不到。
平时就算雪鹗没有招呼,仍有些鱼人会在宫殿里四处来回打扫、清理。
记得看过不少次的,怎么今天他在无人的通道内来来回回好几趟,找不到出路时,是一个也没有遇到,难不成……这里比较特殊?
不会是已经被废弃了吧?所以没有人会走到这边来?
印暄想了下,不太记得自己怎么走过来,先前心情太乱,满脑子想着白梦受到的委屈,白嵌遇到的伤害,逃亡路上的危急,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些记忆,胡乱猜想没有意义,忍不住还是乱想了好一阵子。
难怪白嵌一开始,即使失去这些记忆,依旧如同竖着刺的刺猬,谁说话过了界,他就非得要狠狠的刺一下对方做为回报。
不记得归不记得,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始终是存在的。
白梦呢?最初时被自己摸了摸头,就凑过来要多蹭几下,感觉好可怜。
被世界规则强行追债,即使得到过去在无宁的记忆,其实还是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怎么欠下那么多债,说真的,至今仍有些迷糊不解。
但是,听着白梦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