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在追寻方面,前方的道路漫长,将百折不挠的去追求和探索。
那是未来吗?背负巨债注定要偿还的可怕未来?
印暄一边分心想着如何还债,一边关注一到房间就往床上趴的天使亚纳。
大概是哭累了?或者是见到想见的人,心里一放下便想睡?
印暄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已经让在枕头边“筑巢”完毕的亚纳睡着,无忧无虑的睡脸,看起来十分有感染力。
以前是那样,如今可能是压力过大?
不论再看多久,依然不会有看着、看着想陪着一起睡的冲动了。
忍住叹气的冲动,印暄小心翼翼的将亚纳自备的睡觉专用套组里的小被子给他盖上,却没有跟着躺床入梦,失眠真是可怕。
是要继续待在房里吗?印暄转头望了望房外的走廊。
这座宫殿深入海中,唯一能判断时间的,是天花板透明的走廊,其他房间里或各种大厅、厨房等地方则是覆盖不同颜色的天花板,阻挡了阳光的穿透。
而现在的时间大概离黎明时分近了,海水不再那么漆黑暗沉。
虽然不晓得黄金小狮子跟彼阿跑哪里去,印暄却不想睁着眼睛等他们回来,到时双方……会很尴尬,尤其他并不想“抓包”这两只的夜游。
那么去哪里呢?是了,他心目中的胜地,不论在哪个世界皆是。
印暄悄悄起身,慢慢的走到未关的门前、出门、关门,松口气。
好了,去厨房。
没有多思考什么,印暄散步般的走得极慢,甚至慢吞吞的一步三停、五步一顿,直走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厨房里,没有作菜的yù_wàng,而是呆坐在供人休憩的木桌前,桌上仍有放凉的茶水一壶、止饥的饼干两盘在透明罩子里。
呆坐下来时,印暄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无边无际的疯狂暴走。
突然,有了个最急切的目标。──白嵌被立起来的死亡预告。
忽然有些后悔,以往陆仁跟凌君逸、颜开明闲聊说起各种推理怎么没有旁听的更用心些,而是自顾自的想着晚饭的菜单、午夜的宵夜,如今书到用时方恨少,该怎么解除死亡预告,他是两眼一抹黑啊!
果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吗?印暄最无奈的是后半句,上下而求索,是啊,没有路、没有办法,光知道要避开那样的未来,连该走哪条路亦不清楚。
不,不是不清楚,是不晓得这么做……好不好?
“你说呢?定军。”印暄翻开透明罩子,取出茶壶往壶旁的空杯一倒。
没有回应、没有异动,彷佛印暄刚刚的话是喊错人或错认情况。
“不是拟态学不会吧?是不是学会了拟态,偏偏因为世界规则向你强行追债,你的拟态……非常糟糕,糟糕到了跟白嵌一碰面,会有人死的地步?”
越是整理那些被强塞来的记忆,印暄越来越觉得他的猜测是对的。
只是,不知道世界规则只给予那一位“定军”的记忆,或者连同“厌眠”的一起,全部打包送上?唔,看小小岛鱼从头到尾不想接近非眠的样子,两种情形皆有可能,不过,为了避免过多的不良影响,说不定厌眠的记忆是没有的。
毕竟,厌眠在非鼎世界长达千年,其间大多时间全是亡者,而且是拒绝用拟生道具的纯粹死人一枚,如果让这部份的记忆跟着复苏,纵使是真欠了白嵌、白梦跟无宁世界多少,那份缺憾想必被千年时光磨灭的所剩不多。
要是印暄可以选择,是绝不会附加厌眠的记忆,世界规则的决定呢?
“……这不科学。”
不对,这样的台词不对。印暄几乎要套上陆仁的某句台词,他被雷翻了。
转头看去,印暄看见的,是呈痴呆状傻愣在厨房门外的蜃始。
“怪、怪物?”蜃始指着门外走廊通往厨房的拐角处,有如惊吓过度。
“怪物?你明明去过那么多世界。”印暄不以为他是真被吓到。
“呃,重点不是那个。是明明接二连三有世界之王设下结界,居然还会出现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咦?等等,看起来好眼熟。”
蜃始说的是真话,他一开始吃惊,是居然自家黄金狮王的结界被人悄无声息的破解,然后出现一个不该存在于七水的生物,他实在不能相信,狮王殿下的能力如此强悍,结界被破掉什么的,不科学啊,不,该说根本不可能才对!
然后,等到印暄和他说话,他一冷静下来,立刻想起来了。
“当年,我被非鼎世界前任的王请求,希望能带一位引导者过去,然后,终于找到一个急切需要离开的引导者,他身上血淋淋的,衣服残破,裸露出来的部份,有刚刚见到的那种甲壳状肢体,如螯的刀,不对,是如刀的巨螯,这个印象最深,其馀部份有些微不同,记得不是纯人形,好歹有些人样。”
蜃始努力的想从脑海深处,把过往的这段记忆挖掘出来,奇异的是,一般而言越是想要回忆往事,越容易记忆混淆,结果,这次并没有,彷佛有什么在暗处帮了他一把,让这段记忆一旦回想,鲜明的如同就在昨日。
好可怕,这种被“什么”强行把记忆翻出来摆在眼前,却不自知的情况。
“你在发抖?不用怕,那怪物不危险,你也认识。”
印暄安抚的伸手拍拍他的背,却发现蜃始抖得比先前更厉害。
“欠债……必还,是不是?”蜃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