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向慕长离告退后,便又来到张烈处,只说一切如常。
张烈不由得皱眉,低声道:“究竟是这离王藏得太深,还是我们部署不当……”说着,张烈叹了声,挥了挥手说:“你且回去好好歇着吧,离王不好对付,往后还是要多注意着些。”
宋羽忙应了,回到自己房里。宋羽关了门窗,手在脖颈处碰了下,复又用指尖拨起,一张面具便被他撕了下来。而撕下面具的宋羽,自然不再是宋羽,而是方才慕长离所说的,吕氏兄弟的弟弟,吕故。
吕故和吕意本是前朝廷一重要官员之子,但两兄弟十三岁时这官员受冤被皇帝处死,一家都被流放。之后两兄弟改名换姓,跟了母姓,而母亲受不了流离的折磨与苦难,不久便病逝了。留下两兄弟相依为命,再后来慕长离找到他们,替他们掩藏了身份,并使吕意做了个小官,也就是遥山镇的镇长。要说这遥山镇,虽是靠近皇城,却又少有人至,镇中人也不多,便是天高皇帝远没什么人管制。而慕长离之所以将吕意安排在此,就是为了招收兵马用,遥山镇不不受人注意,谁会知道离王在那儿有个近万兵马呢?而且吕意小小一个镇长,即便之前慕长玉在更换朝廷官员时也难察觉到此,现下吕意更是直接将那个小镇完全改为兵家之地,他身为镇长,上报什么人家也不会察觉。
至于吕故,他自小习武,功夫了得。慕长离在便命他暗中杀了张烈的手下宋羽,替其身份,一是换得张烈手下而非他本人,不会被皇帝察觉。二则也方便为两边通风报信。
再说苏秦秦这边,她的蛊毒似也没再发作过,不知是因为慕长离受了伤,还是漠儿的血起了作用。
这日苏秦秦躲在屋子里学琴,近些时间她总会学这学那的,好打发这无趣的时光。前阵子看得念皙做茶点,她觉着有意思,也跟着学了些,弄得灵均宫里还惹了些小风波,众宫女侍从都说这不是太子妃该做的。只是慕长玉见了却是欢心,道是以后能有个新吃食。苏秦秦便越发卖力学了,如今倒是学的差不多,就又开始学琴。
此时苏秦秦刚落指摸上琴弦,忽听得外边宣皇帝来宫,便忙出去迎接。
皇帝近来似是身子不大好,又因着这越发寒冷的天气脸上竟有些蜡黄,只是心情倒显得不错,约莫是如此,自狩猎之后他不时地就会来灵均宫看看。
苏秦秦知晓他是爱屋及乌,只想快些让慕长玉能够安定,这么一想心下也不觉安慰,对这皇帝又多了几分亲切。
“太子妃今近日如何?”
苏秦秦笑道:“自是极好,皇上能来,秦秦亦是十分欢喜的。”
皇帝点头,捻了块念皙递来的点心,又看向苏秦秦说:“只是不知朕何时能抱上孙子。”
苏秦秦一怔,脸上亦是微红,只说会尽力。
皇帝也不催促,尝了尝那糕点,忽地神色一沉。
“这糕点……”
苏秦秦奇怪,抬头看着皇帝,“这糕点不合皇上口味吗?”
皇帝摇摇头,眸中似有些感慨伤情,“这是谁做的?”
念皙见了忙笑道:“回皇上,这些都是太子妃早上做的,这会儿刚刚蒸好了。”
皇帝一怔,愣愣地看向苏秦秦,“太子妃还会做糕点?”
苏秦秦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皇帝是否介意自己身为太子妃还弄这些东西,便干干笑道:“是这阵子刚学的……”
皇帝却未气恼,只道:“有空便做些给太子吃,这味道……与他母妃当年所做一模一样。”
苏秦秦愣住,没想到自己还能做出那般味道来。
皇帝看了看那糕点,又说:“这些糕点朕想带些去吃,太子妃可愿?”
苏秦秦自是点头,皇帝看着那糕点顿了半响,抬头问她:“往后太子妃若又兴起,便多做些这茶点,差人与我送些来。”
苏秦秦忙应了,皇帝欣慰地笑着点点头,脸上掩不住感怀的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