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北冥已有六七日,而尤璃儿依旧不曾会心笑过。尤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尤璃儿,慕长离亦然。慕长离本就有不少事处理,如今来了北冥便愈发忙碌,平时陪着尤璃儿的任务就落在了尤涵身上。
这些天北冥国师便很是闲散,带着自个儿的亲姐姐四处游荡,哪儿好玩就往哪儿去。哪儿有热闹事儿就往哪儿赶,甚至于这宫里边也是三五不时就找了人来寻乐子,可惜的是尤璃儿依旧不曾欢心起来,似乎这世上的事都与她没了关系,看过无数繁华美景,她依旧一脸淡漠。
“姐姐……”尤涵没了办法,只能迷茫地拉着尤璃儿的手不知所措的唤她。
尤璃儿总是冲他淡笑摇头,那笑意却总在眼底凝固冰冷,不曾覆上心头。
“不用担心,过些时间我就会好起来的。”尤璃儿总与他们这么说,似乎也是在这么安慰着自己。
“对了,那孩子已经准备下葬了,慕长离这些天脱不开身,姐姐一起去吧。”
尤涵说的那孩子,自然就是尤璃儿接回时就已没了呼吸的孩子。从箫云到北冥的一路都将他放在冰棺中,因而尸身不曾腐坏,即便是在遇到了慕长离后,一行人也始终隐瞒着孩子的存在,那时慕长离又一直关注于尤璃儿,便也不曾被他发觉。
“我还不曾给他取名呢……”尤璃儿轻叹一声,又看向尤涵,“让他跟着我姓,名字……就叫断尘如何?”
尤涵忙点头,他知道,尤璃儿为那孩子取这名字,意在断了凡尘俗念。
“好,就叫断尘。”
尤璃儿安慰地一笑,却忽又蹙了眉头。
“姐姐?”
尤璃儿猛地抬头看着尤涵,问他道:“涵儿,你当初用幽月救了我,是否我能将念尘放入暗室,取了幽月来救他!?”
尤涵怔了怔,又蹙眉道:“涵儿也不知道,而且当时找到姐姐的时候姐姐尚有一口气在,恰巧我又寻了那一半幽月方才守住姐姐的性命,可是如今……念尘已经过世许久,且我们连一半的幽月都没有……”
尤璃儿想来便不由得哭笑,“幽月……现在应该是在苏玉的手上……”
尤涵眼中立即溢满愤恨,“他竟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出手相救!”
尤璃儿摇摇头,“罢了,是我与断尘无缘,甚至连他一面都见不到……”
“你是说……?”尤涵大惊,原来这孩子早就离了尘世。
尤璃儿点头,“他送到我手上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了。”
“怎么会……”
尤璃儿默然落泪,没有将苏玉拿这孩子去试药做引的事说出来,她想,便是自己说出来了又能如何呢?不过徒增烦恼与怨恨罢了,何必如此?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便是忘了苏玉,忘了那段令她痛苦不堪的过往。
“亏得我当时信了他,还以为姐姐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尤涵又恨又悔,“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你交给苏玉,北冥医术了得的大夫也不少……”他看着尤璃儿,再说不下去了。
尤璃儿也是摇摇头,“那个紧要关头,又怎容得再耽搁,并非涵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