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已经逐渐离去了,谢海棠怔怔地看着那坠落的泪水,有些错愕。她竟然为了一个陌生男人哭了……谢海棠啊谢海棠,你的夫君是申晨,而不是那素未谋面,给你一种被征服感的男人。
她有些慌忙,急急地赶回朝华园时,画容与绿玉已经睡下。谢海棠这才有些安心,起码没有在丫鬟的面前露出什么不自然。
又是过了半月左右,整个京城并不太平,边陲地区受冬日雪灾的影响愈发严重,不想离开家乡的,要么病重要么离世,而离开了家乡来到京城的,要么是乞讨,要么是被逼上抢劫的道路。贵族权利压迫之下,难民更加无法生活,更严重的是……供养的满朝文武,在雪灾来袭的两个月里,丝毫没有提出任何有利于赈灾的策略,皇上因此降罪于礼部尚书、户部尚书等官员,现在……轮到了谢家!
宰相又如何?
在国之需要时无法提出方法的话,也是难逃罪责。
李氏自从被谢忠国禁足之后,整个府里就寂静了许多,就连谢海蓉谢海柔等人也都不曾闹事了,这让谢海棠只觉得整个府中的空气都新鲜。 而下人们自从经历过谢海棠跳湖事件之后,就不敢小瞧这庶出小姐了,生怕一个不经意,又来一轮。
她们这些小奴才可不是主子,出了这样子的事,只怕是难逃一死。
“五小姐。”丫鬟战战兢兢行礼。
谢海棠微微一笑让谢海丹的侍女不必多礼,然后对谢海丹道,“大姐这是要去给祖母侍药?”
“不是,那日青山寺求得野生人参一根,想起父亲近日为雪灾之事烦恼,便熬了参汤送去,也好让他注意身子。”谢海丹满面愁容的开口,看了看那远处亭台,悠悠欲泣,“怪只怪我书籍看的不多,又身为女儿身,不能替父亲分忧解难。”
若要论孝道的话,肯定在这么多姐妹之中无人比得上谢海丹。这大姐做的其实也是让人看在眼里的,其他姐妹玩耍时,只有她自己一个,在房里叹气,熬尽心思去想办法,也难怪以前老太太疼她甚至超过了谢海蓉了。
“那三姐呢?”谢海如天天抱着书籍看来看去,谢海棠此时不免想起自己这个不问世间烟火的三姐了。
谢海丹脸上愁色更多了几分,“你三姐虽说博览群书,可那些书里照着治理的方法完全不曾实践过,贸然用了的话,只怕雪上加霜。”
谢海棠知道这次若是真的轮到谢府遭殃的话,那么谢海蓉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显摆的机会,既然她在自己面前说将会是三皇子妃,就肯定需要一个见到皇上的机会,而这献计策便是最好的了。
众所周知,谢家的女儿之中,谢海蓉冠绝京城,其他女儿虽然也是芳华许多,却比不上一个嫡女。更何况李氏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身后有了李家的财力和权力,只要提出了合理办法,还怕皇上不重视?
既然谢海蓉打算献计策,那她……也不甘示弱。
“既然姐姐打算去父亲那里,我这个做妹妹的又怎能不去探望呢?”谢海棠主动挽住谢海丹,说着和她一起去书房见一下谢忠国。
她倒是想看,父亲忙得怎样焦头烂额了。
谢海丹见她这样说,连连欣慰点头,“好妹妹,在府里面临危机的时候,你能这样想的确是太好了。”
谢海棠笑笑,并没有说些什么,任由春雨蒙蒙洒在身上,一步一步和谢海丹聊着家常。
“父亲还在为灾情烦恼吗?”谢海蓉的确早早就在书房里面了。
谢忠国点点头,望了望那书房之外的小雨,目光里面流露出担忧,“边陲地带灾情始终得不到解决,为父心中就落不下这块大石头啊。”
“那府中的文人墨客呢?他们都没有办法吗?”
“文人墨客多了又如何,蓉儿,这件事情若是解决不了,皇上降罪了,我们整个宰相府,可都是要入狱的啊……”谢忠国叹气,那些文人墨客养着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大事还是得自己拿主意。
这入狱了的大人臣子们,哪一个不是养了数十墨客?到最后不还是一样没派上用场么。
谢海蓉撇撇嘴,颇为不满,“皇上也真是的,什么不好找,偏要让父亲您来解决这件事,那么多大人都解决不了……”
“蓉儿,不可如此议论皇上!”谢忠国瞪了女儿一眼,心中越发不满意了。
这皇上怎么能是随随便便被人评论的呢,还好书房没有外人,不然传出去的话,也不知惹来什么麻烦呢。
谢海蓉却不以为然,刚想要说话,却看见雨中走来四人,提着食盒,丫鬟撑着油纸伞,伞下是藕色衣衫与绿色衣衫的少女。谢海蓉在看到两个女子的时候,忍不住跑出来喝道:“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书房可是谁人都能来的!”
谢海丹抬起头,看了一眼嫡妹,勾起一抹笑容,道,“二妹,姐姐是来给父亲送参汤的。”
谢海蓉鄙夷地看了一眼那食盒,道,“大姐明知道父亲在为百姓们愁苦,你还有心思做饭,真是不知道府里的危机,哼!”
谢海棠笑了,站在谢海丹的面前,直视咄咄逼人的谢海蓉,“二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不成边陲受难,我们京城的人就不应该吃饭了吗?父亲为百姓绞尽脑汁,若不及时进补,怕是撑不住多久,也不知二姐这是在恼怒什么。”
“谢海棠!你竟然敢这样诅咒父亲!”谢海蓉凤眸瞪大,故意说得非常大声。
书房里的谢忠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