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的小路上,混合着泥土和各种香料的气味喧宾夺主的钻入了鼻孔,让秦听韵一下子精神起来。
“还是不去了吧……”
“咦?怎么又不去了呢,昨夜有个人借着给我过生辰可是一下子发了许多牢骚的,其实去看看也合情合理,憋坏了小姐的心,那可就不好了。”
秦听韵有些为难的揪着衣袖,总是要到面对的时候,她的胆怯就会跳出来占领上风,尤其是面对齐二的时候,她简直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
今日下了刚下了一场雨,身上的香囊发出阵阵清香,环姜说这香囊里装的应该是不是普通的药材,秦听韵也觉得奇怪,以前选修过中医课,大概知道分辨几种常用中药的气味,香囊里装的无非就是藿香、甘草,在加点别的大料,佐以一味花香,差不多就能完成了。
只是这个香囊闻起来确实提神,却没有闻到普通的药草气味,不知道齐二是如何做成的,或者他只是在街边随手买了一个,因为觉得那日对秦听韵有所怠慢,所以送这个作为补偿吧。
记得去年夏天悄然而至的时候,刚开始学习着培植花草,也许是用来消遣打发时日的缘故,她并没有太用心,环姜这几日又说,种花就好象是酝酿一段关系一样,从萌芽到开花,除了方法之外,更多的其实是在一个缘字上,每日每日不停去浇灌去施肥,花自然就会承受不住死去,若是偶尔给它灌溉施肥,也许就能开出娇艳的花朵。
秦听韵似乎是不太懂得这个道理的,她倒是更同意用心了未必会开花这个道理,重要的不是谁让你倾心,而是你倾心于谁,在意的任不同,结果也会不一样吧。
“环姜,你的会做衣裳么?”
“小姐?莫非你要……”
还以为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得,什么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不料环姜却是直接一语道破了秦听韵的心思。
“我会,我会!只是要是今日要做好穿出去,恐怕行不通,我们还未买衣料,画花样,这些还都是次要的,还需要量身,测丈……完全做成的时候,你我早就回到相府去了。”
环姜说的对,不能因为一时兴起就将正事抛之于不顾,眼下最多就在这里待上几日,回到相府之后,就算是出的来,恐怕也只能换男装了。
看着秦听韵眉眼霎那间垂下去,环姜心里也不好受,烦恼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小姐,我有个主意!”
环姜手巧会做衣裳,想要的花样只需要秦听韵动动手画出来就好,只需要找一件成品的衣裳,改成她要的款式,再缝制上花样,如此一来,怎么说几日也可以做好了。
秦听韵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不实际的了,成日想着自己还是二八的少女,做着粉色的梦,不想环姜比她还厉害,直接不考虑秦听韵那让人上火着急的画工,就说出了这个主意,她倒是可以画,也愿意为之贡献自己的智慧,可惜,只要一想到当时齐二看着自己画出来的那幅画时,一脸无奈的表情,她就很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的跟这幅画一个下场。
今日突发奇想,也不过是受了香囊的启发,想到他既然破天荒送了香囊,秦听韵也该表示表示,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得寸进尺吧。
想到来到古代之后,基本都是以深色的衣服示人,哪怕是遇见齐二的时候,也是穿的男人的服装,心里有一个小小的也算是有些奢望的念头,是不是自己换上红妆,他便不会不那么冷漠?
一般有了碰触不到的人之后,是个人也许都爱这么胡思乱想。固然是觉得环姜的想法不靠谱,秦听韵却更不靠谱的跟着做了。
画好之后,她站在一旁沉思了良久,才发现环姜在叫自己:“小姐,这个图画的不太清楚,不知道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呢?”
“你是嫌弃我画的不好看,你都看不懂对么?也只有你这个丫头说话这么婉转了,我画的是羽毛……”
“羽毛?是什么羽毛?我看那张纸上头黑压压的一大片,莫非是乌鸦的……”
“是鸿鹄的羽毛,我画的不好让你见笑了。”
环姜本想装作看懂,好让秦听韵可以宽心一些,反而越描越黑,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了,不过鸿鹄的毛不都是白色的么?
“对了,你应该不曾见过黑色的鸿鹄,所以不知道,这种鸟生活在西方,靠着森林里的湖泊栖息,一生都只觅得一个伴侣,若是伴侣死了,他就孤零零的活下去,也不会在另寻新欢。”
怕环姜听不懂,她特意把黑天鹅说的像是神鸟一样,不过古代似乎还真的没有黑色的天鹅,而且东方人对天鹅也没有西方那么热衷,毕竟还有凤凰,还有鸳鸯,比它普及更广泛,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因为这些被古人看作是爱情象征的动物,几乎都只是单纯片面地表达了某个时候的某种状态罢了,凤凰秦听韵是不知道,不过鸳鸯那就另当别论了,听说鸳鸯只在交配期对伴侣忠诚,那个时候伴侣若是死了,另一方就一定殉情。
古人将鸳鸯当作象征,大抵是因为他们可以经常在池子里见到相互依偎的鸳鸯,只是不知道昨天见到的是不是今天的这对,只要是单纯展现美好的,他们都会趋之若鹜的歌颂。
环姜要是知道这些,恐怕以后见到鸳鸯的时候她都要浑身难受了。
“居然还有这么忠贞的鸟,小姐肯定是见过它的样子了,反而我孤陋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