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晓不假思索,道:“等你!”
陆离奇道:“有事吗?”
荣晓嗔道:“没事就不能等你吗?”
话毕,挺身而起,不慎一个踉跄,紧跟着就要摔倒。陆离眼疾手快,提起箭步冲出,右手轻搂柳腰,左手勾住纤纤葱指,轻轻将她拉回。荣晓轻呼一声,挣脱被握住的手指,不过依然斜着身子,仰面挨着陆离胸膛,望着不算俊俏的脸庞。
似乎,能够感觉彼此喘息,以及越发剧烈的心跳。
陆离赶紧转开视线,见她手掌有条红印,且还微微肿胀,奇道:“你的手怎么了?”
荣晓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脸颊盛开一朵小红花,低声道:“还……还不快点放开我!”
陆离收回停留柳腰的右手,顺势把她扶正,偷偷看了看玉骷髅,沉下脸来默不作声。一切归于平静,荣晓抬起手掌略瞟一眼,不由自主摇头苦笑,眼底掠过奇怪神色。
空灵子说出狼王健在,反倒不说身在何处,引起陆离刨根问底,可惜苦苦哀求也是失望收场,促使荣晓同病相怜。离开木屋以后,这个小道姑来到师傅住所,试图问出狼王行踪,由于胡搅蛮缠,多有失态,结果吃了一顿板子,故而手掌留下红肿血痕。
目前面对陆离,荣晓大感惭愧,责怪未能排忧解难,当她全盘说出,又是平铺直叙,极其淡然,压根没有在意皮肉之苦。
陆离看在眼里心中感动,不由得连连道谢,无意中又觉举步维艰。万般无奈,携带沉重的心情,拖沓疲惫的躯体,恹恹进入卧房,脱下湿润布衣,一头栽倒床上,默默寻思良策。
不知不觉,想起诸般奇事,久久无法平息,等到夜幕降临,终于迷迷糊糊进入梦际。如此数日,足不出户,像个傻子困于房内,逐渐变得萎靡不振。
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心急如焚的自是旁人。
荣晓每日都来探望,见得颓废模样大为同情,便又冒着皮肉之苦恳求师傅,就算空灵子守口如瓶,依旧不屈不挠,势必帮助少年完成心愿。
事实上,空灵子未尝不是苦于矛盾,在她想来,狼王之事牵涉重大,一旦公诸于众,只怕引发太多麻烦,再三思量,唯有昧着良心加以隐瞒;况且,前段日子光柱擎天,而今仍然夜降奇石,难免顾虑重重。
玉骷髅怒气渐生,准备找到顽固老道理论一番,心念数转发觉不妥,最终还是未动声色。又过数日,好像再也沉不住气,直接来到空灵子身旁,见得对方忧心如焚,持着好奇神情相对。
空灵子并未理会骷髅怪物,兀自微闭双目,安静打坐,许久才道:“你来为他求情?”
玉骷髅沉默不语,静悄悄伫立原地,貌似心有所想。它素来话多,此刻性情大变,不再絮絮叨叨,让人倍感诧异。
空灵子睁开眼睛,像个垂暮老人,慢腾腾站起身来,道:“走吧!”
玉骷髅大喜,紧随女道身后,朝着左首小院走去。
其时,天近黄昏,残阳斜照,斑驳光辉铺洒院落,显得无比灿烂。缤纷绚丽中,那个少年身影,给人一种萧然之感。
或是听到轻微脚步声,陆离转过头来,见是空灵子,开怀一笑,饶是笑容甜美,仍难掩盖脸间苦涩。
空灵子举首望天,望着残缺夕阳,道:“少年郎,绝非贫道刻意隐瞒,而是……”
“前辈深明大义,守口如瓶自有道理,晚辈不敢奢求太多,就让一切随缘吧!”陆离打断诚恳解释,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果真深明大义,就该说出狼王行踪,否则便是间接阻碍骨肉团聚。一切随缘,更是叫空灵子心酸的话,表面看来,陆离解开小童问题,实则解开沉淀心底的迷惑,也算机缘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