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骷髅没有作答,兴许正在仔细打量。
饶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江边走来一位俊美男子,面若冠玉,气宇轩昂,一件丝棉长衫,白如寒雪,纤尘不染,迎着江风飘动。
好个翩翩公子!
吸引诸多贪婪的目光,少女见到美男时分,尽管笑容犹在,但是稍微移开视线,似乎往他身后看去。
一叶偏舟,乘风破浪,船首少年轻摇双浆,仿佛踏浪而来。此人衣衫凋敞,落拓不羁,与那非凡品貌极不对称,可是剑眉星目隐含笑意,携带一片阳般暖意,洒向岸上少女。
偏舟靠岸,少年纵身跃起,似股清风飘近芳影,将那固船长绳随手一扔,牢牢系在绿柳上,笑道:“雨薰!”
这种声音,清脆含娇,风风韵韵,令人耳目一新。
放眼天下,非玉骷髅莫属。
木屋里面,石壁前方,那个黑影已在颤抖。其余三人张大嘴巴,尤其少年儿女最为夸张。半晌以后,镜中活灵活现的虚影,出现无法抗拒一幕,招引了诧异目光。
被称为雨薰的少女,听到轻呼嫣然一笑,接着扬起紫红香袖,轻柔沾去少年满脸水珠。尔后,持着三分羞涩,七分渴望,紧握湿润而又温暖的手,闲情逸致漫步香江畔。
独留锦衣男子,携带满面妒忌,伫立嘈杂街道。
两人沿街而行,悠然走到依依柳下,彼此相扶落坐,望着浩荡江水,谈笑风生,直到长河落日,氲氤缭绕清凉江畔。
古镜当中,一片黑暗。
再度出现幻境,不知过去多少昼夜。
一条阔街,堆积数千人影,围得琼楼玉宇水泄不通,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敲响终身大事。
喜字门,红盖头,朱纱帐前坐新娘。
人逢喜事,本该欢愉,冥冥之中,却闻低沉呜咽,哀哀欲绝如心碎,而当新郎走进洞房的时刻,好似晴天霹雳打在许多人心上。
不详预感,隐隐滋生。
掀起红盖头,正是仙姿玉貌的女子,双眼含着泪花,充满无限怨恨,道:“为什么要害死他?”
须臾间,镜中幻境黯然无光,所有浮影不翼而飞。
苍白骨爪,紧按石壁,缓慢滑落间,激起一阵揪心清响。
几条指印清晰可见!
陆离缓步上前,伸手搭在玉骷髅肩膀,道:“往事不堪回首,无须徒自悲伤。”
玉骷髅哈哈大笑,其声铿锵有力,震得房顶青瓦微微颤动。
这种笑声,似怒似恨,让人毛骨悚然。
空灵子叹道:“哎!自古多情空余恨,缘起缘灭解众生,少年郎,让它静一静。”
玉骷髅转身,毅然道:“真人不必移驾,小王需要你帮助。”
“不用急于一时,先让真人歇息,我们明日再来,你……”
陆离舌挢不下,看了玉骷髅一眼,旋即越门而出,但是没走多远,逐渐缓下脚步,故意等待背后之人。
似非而是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失望,因为只有师徒两人走上前来,素来开朗的黑衣人,依然伫立木屋中央,紧紧端详光滑墙壁,背影透出一种悲凉。
荣晓微皱秀眉,道:“你该留下来陪它!”
陆离忧忧道:“前辈说得对,应该让它静一静。”
空灵子道:“少年郎过奖了,贫道有一事难解,还请不吝赐教。”
陆离道:“前辈严重了,但说无妨。”
空灵子疑道:“你们怎么结识的?”
尽数相告,必定牵涉广泛,人心叵测,最好防患未然。
悟明此节,陆离故作难堪,道:“请恕晚辈自私,不能如实相告,只要前辈助我见得父母,一切都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