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苦稍微侧头,目光投来先是一愣,接着慌忙转开,道:“罪过!罪过!小施主怀中女子……”
今时今日,在这没有年份的时刻,陆离不禁面红耳赤,陡然愣在原地。
无助之际,恰好婷儿走来,审视陆离半晌,道:“大哥哥,能将姐姐交给我吗?”
陆离幡然醒悟,赶紧送出。
其时,草丛中的汉子越发临近,宛如一片潮水涌来。
陆离正欲上前,却听八苦道:“小施主不必惊慌,他们不是歹毒之人。”
话音落下,这些汉子刚好靠近,群女见状,鱼贯跑了过去,些许倒入宽阔胸膛,掩面大哭。
一个老者走到八苦跟前,抱拳道:“有劳大师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
八苦笑道:“陈老施主不必客气,并非和尚救了她们,实则这位陆施主以及。这位蒙面大侠。”
老者抬手一招,所有人蜂拥而来,尽都跪拜在地,恩公长恩公短叫个不停。陆离尴尬一笑,大步上前扶起老者,然后忸忸怩怩退至八苦身侧,低声道:“听说小镇男人全遭毒手,为何突然冒出这么多?”
八苦道:“纵然屠刀万千,于瞬间夺命,却也杀不完天下正义之士,况且邪不胜正,岂会全遭毒手,小施主勿要道听途说。”
答非所问,陆离颇感懊恼,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即刻走向旁边,八苦见他闷闷不乐,悄然跟随其后。陆离寻得一块青石坐下,八苦则将枯身倚在树上,款款道出前因后果。
孔府一别,八苦依然故我,终日玩赏山水,志在云游四海,无意中移驾小镇,发现陵天一脉大战劫匪,本欲出手相助,最终还是捺住性子。
当见张陵天放走劫匪,八苦大感不妙,念及那些亡命之徒,唯恐节外生枝,不得不暗中尾随,数日过罢,未睹异样,这才走上柴桑山。期间与陆离照面,相谈甚欢,后因酒虫咬胃,返回小镇举坛痛饮,如此逗留多日,仍未看见劫匪身影,飘飘然拂袖而去。
适才离开小镇,八苦碰到一个酿酒老者,话语出口如逢知己,两人一拍即合,又因美酒前往对方寒舍。如此一来,便是话在酒中,醉在话里,转瞬又过几日。八苦正要拱手作别,见一小伙儿跑来,说是小镇发生血案,于是随同大家赶往目的地,发现人亡房空,独余街尾新坟。
八苦并不甘心,势必要找出杀人魔王,从而想起那群劫匪。关键时刻,一群汉子来到,八苦认出其中几人,知道他们乃小镇民众,眼下死里逃生,算是侥幸躲过一劫,尔后弄清劫匪屠镇,掠走财物与女子。大家经过简短商议,招集五里内所有村夫,沿着劫匪离开的路线追赶。毋庸置疑,八苦参与营救当中,不过以他的速度,很快便追上劫匪,见到这些可怜女人。
了解详情,陆离微皱眉头,道:“原来此事与我们密不可分,看来师傅当初不该心慈手软。”
八苦听得话含埋怨,道:“依小施主高见,应当如何是好?”
陆离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欲言又止。
八苦道:“发生此事,怨不得任何人,小施主更不该责怪自家师傅,倘若一定要怪,只怪小镇民众。据和尚所知,他们不是一次两次被人抢夺,若能引以为戒,早该防患于未然。重中之重,则是团结互助,招集乡邻乡亲顽强反抗。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
陆离稍加思考,道:“大师言之有理,晚辈受教了。”
“让开,让开,我要宰了这个畜生。”
怒喝传来,影响两人谈话,旋即就是一阵吵闹,沸沸扬扬,不绝于耳。
八苦扼腕长叹,一溜烟闪入人群。陆离翻身而起,跑中带飞冲了过去。
一条壮汉,举起扁担胡劈乱砍,旁人出面阻止,反倒引发冲突。
原来,壮汉妻子惨遭凌辱,迫于无法自控,准备出口恶气,有人不愿见他殴打劫匪,于是好言相劝,结果弄巧成拙。
八苦道:“让他打吧!打死这个畜生,他会痛快一些。”
既然得道高僧开口相助,众人也就不好阻拦,立刻退让一旁,注视场中变化。壮汉毫不迟疑,举起扁担对准劫匪打下。
一声脆响,扁担断成两截。
这根结实扁担,居然打在八苦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他出现劫匪身前,重重挡下一击。
众人大惊,就连壮汉也是吓了一跳,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八苦单手竖立,道:“善哉!善哉!施主已经打了,是否还有怒气未消?”
壮汉定了定神,道:“大师不该替这畜生受苦!”
八苦道:“人生一世,甜少苦多,我等都在苦中漫步,何必计较再多一次。小镇劫难太过突然,绝非大家心甘情愿,你家娘子惨遭折磨苦不堪言,还请施主勿要在她伤口撒盐,从今往后应当诚心相待,也好弥补你们夫妻之情。”
壮汉丢掉半截扁担,合十道:“谨尊神僧教诲!”
八苦笑道:“劫难已过,诸位回去吧!”
众人重整心情,以笑相对,邀请三位恩公同去小镇。八苦贪恋陈老汉家中美酒,当然爽快答应。陆离本想趁机溜走,但被婷儿拉住手腕,始终不好拒人门外,被迫跟随大家离开。
他们身后,留下一群劫匪,半死不活,可怜惜惜。有人回首张望,但也带着无限愤怒。
由始至终,玉骷髅沉默不语,好像是在担心什么。陆离看在眼里急在心间,却又想不出良策应对,只好默默走路。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