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磊面色一凝,刚刚有了一点希望,谁知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要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如鱼梗在喉什么也说不出,只好神色萎靡的退到一旁。
很明显,君若倾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太医也说了,君若倾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少,糊涂的时候多。
楚儿听着尖叫声冲进了殿中,瞧着君若倾卷缩在床脚抱着一个枕头在怀里哇哇大哭,不用问也猜想到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床边握住了君若倾的手轻声安慰道:“娘娘不要怕,没有敢欺负咱们,不要怕……”
这些日子以来,楚儿在她身旁照顾不离不弃。君若倾能信任的也就楚儿了,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猛地扑进了梦儿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花泽磊见这般已经心灰意冷,看样子君若倾的病是不可能自己康复的了,也只有期望花如雪能寻到良药而归。
也不知道灵药对君若倾的病有没有效果,但总得一试,总不能让君若倾从今以后都这样过下去。
此刻的花如雪正在驾着马入了一座小镇,这小镇唤名刘家庄,天色已晚,暮色悄然笼罩在了上空。
月如圆盘,盈盈的月华洒在小镇的唯一入口,让刘家庄的景色像是度上了一层银色的华光。
他已经出宫很多天了,都说如意岛在最东边,他约莫着差不多也该到了。可还是见不到有岛的地方,也只能在镇里小住一宿再去寻找如意岛的下落。
镇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客栈,询问之下他才得知,如意岛已经不远了。
满面胡须的老者,没有老态龙钟,倒是有仙风道骨的味道,听他问起如意岛,淡淡的笑一笑指了指东边的方向对他说道:“每年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找如意岛,但是进了如意岛的人没几个是活着出来的。”他顿了顿口气。好似在给花如雪机会让他思量清楚是否真的深入如意岛,见他面色不改这又才继续说道:“翻过那座山就可以看到海,你可以乘着舟而去,至于能不能到如意岛就看天意了。”
花如雪出宫时便下定了决心,此次不寻得灵药他绝对不归,饶是刀山火海,纵使万丈深渊,他都不会退缩。
老者姓胡,在刘家庄已经住了三十多年了,那夜秉烛夜谈,花如雪从胡老头口中得知,他住在刘家庄的这三十年来,不至于百人曾到过刘家庄要去如意岛寻找良药。t/
不过如意岛始终是个传说,没有人出了海还能回来的。也没有人真正的见过如意岛,只是传说岛上有遍地的灵药,世间百病皆可医而已。
胡老头还劝他不要去追寻那飘渺的如意岛,还问他是为了谁这么奋不顾身。
他什么也没说,胡老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他感到不值得,次日一大早花如雪便离开了,只留了一封信在客栈里。
临行之时托付胡老头道:“如果我数月不归,若是有人找来,请您把这封信交给他们,让他们不必寻我。”
说罢,他便带着一队人马往东边的那座上赶去,山很高,高耸入云,清晨的雾气弥漫在山涧,为山峦染上了一层朦胧,一层神秘。
他听了胡老头那么多话,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真的可以活着回来,他是一国之君如今这般冲动是对天下苍生的不负责任,他留下那封书信相当于遗诏,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布长东技。
这是花如雪第一次看到海,海面上波涛汹涌,蔚蓝色的海水和青天连成一线,分不清是海是天。
阳光洒在海面上,使得海水波光粼粼,不知名的鸟儿在海面上掠过,偶尔非得很低,羽毛沾着海水,带起一串细碎的水珠。
侍卫也是惊呆了,在皇宫中呆了那么的久,四处征战,哪见过这番美景,个个瞠目结舌看得出神。
花如雪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带着咸咸的味道,他虽然也没有来过,但是好歹在书上读过,别看大海景致美不甚收,但是却真是一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死亡谷。
他相信胡老头的话,要是在这海里迷失了方向,或者是在大海遇难,他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别说去如意岛寻良药,保命还是个问题。
这次是九死一生的事,又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想到宫里疯疯癫癫的君若倾他紧抿了薄唇,负手往海边走去。
细白的海沙在他脚下一踩一个脚印,海岸线上有着五颜六色的贝壳和渴死的鱼,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涌来沾湿了他的鞋面。
“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人,买一只船来。”花如雪吩咐道,一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散开去寻找船只。
花如雪眯起眼来待人都走光了,这才蹲下身坐在了海边,享受着海风阵阵拂面,用手搅动着涌上来的海浪,剑眉却一点点的蹙紧。
也不知道君若倾在宫里怎么样了,他就要去找如意岛,如果要说此生有什么遗憾,他只后悔没有多看君若倾几眼,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底,就算无缘再续来生也要清晰的记住她再找到她。
太阳很大,炙烤着大地,他身边的细沙已经渐渐发烫,手放在沙滩上隐隐会有一种刺痛感。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那些四处寻找船只的侍卫这才纷纷回来,只有一只可容下十几人的破旧船只,桅杆已经发霉,搞不好就会折断。
但,这是侍卫唯一能在海滩上找到的东西,好像是被海浪推上岸来的,应该是海里遇难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