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道:“其他玄妙倒是没有,也就是一般的铸体之术,我们稍大一点的宗‘门’中,都有此类功法,各位就是偶尔看见了,没有谁会去在意,对不?要知道越是阶品高的法器,威力固然越强,但祭起所耗费的时间和灵力也就越多。祭开法宝的这段时间,也就成了法宝主人最危险的时刻。一道有几个同伴倒还可以照料一下,从而从容施法祭开法宝攻敌,但在一对一的争斗中,根本就没有哪个对手会给你从容祭开法宝的时间。”
宗楚见一时说起铸体的话题,本有些惆怅的心境也豁然开朗起来,前次听闻啸笙说起五通等国修士普遍修炼铸体术,言下之意对北方修士此举不以为然。这也难怪,闻啸笙是个元婴中期的老怪,这些普通的铸体术自然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因此那次也没有多说,如今这么多同道汇集一铺,说的又是宗楚十分感兴趣的话题,自然是竖起耳朵生怕遗漏过什么重要细节。
腆着大肚皮的熊姓修士,见自己师兄被一干人众星拱月般的围着发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哎,我说各位也不要问那么多了,总之此去汤谷就是‘肉’包子打狗,趁早多想想后事吧。”
众人闻言,炸了锅似的纷纷指责起熊姓修士起来,老者有些生气地瞟了一眼‘肥’胖师弟,摆手说道:“各位道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这位师弟是个直肠子,说话也不晓得转弯,但话糙理不糙。历次汤谷大战中,就是元婴前辈也不乏殒落者,众人可以想见争斗之惨烈到了何等程度!”
秃头修士抚了一把油光闪亮的脑‘门’,说道:“如此看来,我们最好是数人结伴而战了,到时候互相好照应。来,谁要和我组队的?”
“各位可自行组队,没有组队的也不打紧,到了汤谷阵营,主事的前辈也会为你们安排队友的。”老者见宗楚一直沉默不语,又是个金丹修士,转而问道:“宗道友可否愿意与吴某一队?”
宗楚笑道:“多谢道友看重,不过宗某还要赶回宗‘门’,与同‘门’组队的,这就要告辞了,说不定半月后还会在汤谷见面的。”老者也不勉强,淡笑着说道:“宗道友何必还要赶回仙山,我们接到求援急报也就不到十天的,恐怕贵宗弟子早已抵达汤谷了。”
宗楚一听老者之言,心想只怕清元宗接报时间更在南方诸国之前,十有**宗中弟子早就到了汤谷了,修士间的争战只怕也已经开场了。想到这里,心底竟莫名泛起一阵阵的期待和兴奋,似乎干涸的土地渴望雨‘露’一般,这让宗楚不由的打了个寒噤,自己什么时候竟暗藏着这种嗜杀的念头!每次闻到血腥之气后的那种暴戾,回想起来往往心有余悸,过后虽也常常以静心定‘性’自勉,但只要杀心一起,心底的这股神秘的暗流便火上浇油,闻见血腥更是疯狂而不可抑制,这种以前从未发生的诡异现象,令宗楚百思不解。
老者见宗楚若有所思地忡怔着,讪讪一笑,端起茶杯来。宗楚回过神来,说道:“不好意思,宗某一时竟走神了,吴道友言之有理,宗某就同道友一起同去汤谷吧。”
茶铺里的近二十个修士,都忙着呼朋唤友地组队,一时场面热闹起来。垂柳的树影已经渐渐拉长,阳光也没有当午时的灼热了。一阵喧嚣的忙‘乱’之后,茶铺中静寂下来,‘肥’胖的‘女’老板坐在树荫下揣着粗气纳凉休息,桌子椅子茶杯水渍一片狼藉,两个小二正满脸油汗地收拾着。
这时却又从小道上走过一男一‘女’两个人来,还未落座,男的便叫嚷着小二赶紧送茶,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二暗自嘀咕了几句,随即堆起笑容地送来茶具茶壶。男子年纪在四、五十岁之间,脸型方正,双颊上缀着几道刀刻似的笑纹。‘女’子二十左右,一袭天蓝‘色’薄袍,影绰显出高挑的曼妙身材,长相却是十分普通。
两人相对落座,待小二斟上茶水,男子摆手扔了一块银子,说道:“且去一边歇息,这里也不用你照料,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近前来,嗯!”
那小二点头哈腰接过银子,赶紧麻利地跑开了。
“师兄,我总觉得此事不妥,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女’子端着茶杯说道。
男子‘阴’厉地一笑,说道:“没有点风险,北国会舍得下这样的血本?就是整个闾国都让北方诸国占领了,不还有大乐这道屏障么,轮不到我们这些闲心。”
‘女’子依然一副踟蹰不定的神态,呐呐说道:“若是成功倒也罢了,如果北方三国败退,大泽修仙界就再无我们立足之地了。”
男子狠声说道:“此事我也考虑了许久,应当是没有什么纰漏之处的,大不了我们遁走涅幻荒漠去外。”
‘女’子怵然一惊,说道:“据说那涅幻荒漠凶险异常,从来没有人生还过。也就是说,此事一旦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男子略一沉‘吟’说道:“只要我们小心从事,偷出葛城的布防法阵图,应该不是难事的。此事一旦成功,我们俩往后就不必为了寻求灵草丹‘药’而四处奔‘波’,便可一心扑在大道修炼上了。”
‘女’子犹疑了半响,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