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这一番话娓娓道来,环环相连丝丝入扣,话音袅绕间,圣鹫蹙眉沉思,神‘色’已然渐渐平和下来。< >
宗楚心中却是怒涛翻涌,圣鹫原本便敌视人族修士,虽然与自己签下血誓,却并无义务阻止三‘花’和沉元等人,如若就此罢手,与三‘花’等一干圣魔宗长老重归于好,自己和凌乐、黄衫‘女’子可就处境堪虞了。
思量至此,宗楚朗声大笑。
三‘花’和沉元等人俱是微微一愣,沉元冷声说道:“你等死到临头了,为何发笑?”
宗楚嘴角一抹淡笑如雾,缓声说道:“尔等口口声声指责人族诡谲擅诈,在宗某看来,魔族巧言令‘色’颠倒黑白之术倒是尤胜一筹!”
“噢?”三‘花’闻言似乎颇有兴致,盯着宗楚依旧巧笑如嫣,说道:“道友勇气本宫甚为钦佩,不过,道友既是圣鹫长老至‘交’,本宫自然不会为难,道友又何必置喙本族宗内之事呢?”
宗楚嘿然笑道:“宗某既为圣鹫大尊者挚友,自当为其周全考量。宗某听闻贵族自古崇尚强者为尊杀伐果决,圣鹫大尊者为清除宗‘门’夙敌,自身仇敌环伺安危不测,贵宗不仅不表彰其功,反倒指责其嗜杀成‘性’,将其锁压神魂禁锢地宫千余年,致使其境界未有寸进,难道这便是你等为了大尊者安危着想!大尊者忠于种族宗‘门’大局,你等便故意将外界情势稍加透‘露’,但凡宗‘门’有难之时,你等深知大尊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若非如此,大尊者尚能否安居地宫留得‘性’命?”
不等宗楚说完,圣鹫已是微有怒‘色’,只按捺着沉‘吟’不语,似乎仍在思量之中。
三‘花’眼中倏忽掠过一丝凌厉的亮光,流星一般转瞬即逝,莞尔一笑间,语调依然不温不火,“宗道友好一张利口,难怪一向深恶人族的圣鹫长老也对你青眼有加。不过,这千余年来,本宗历经磨难无数,但如道友所言,本宫自当早早解除封印以复圣鹫长老自由之身了。”
“同族倾轧之事三族之中无休无止比比皆是,况且,三‘花’宗主方才也说过的,封印圣鹫大尊者正是因他树敌太多祸及宗‘门’,解除大尊者封印无异泼油灭火。”
沉元忍俊不住,厉声说道:“圣鹫禁锢地宫,宗主若想取其‘性’命易如反掌,又何必等到今日!”
“哼!”圣鹫冷哼一声说道:“同族相煎之祸怎比异族入侵之灾,即便此次没有宗道友解救,想必过不了多久三‘花’长老也自会解除本尊封印了罢!”
三‘花’略略一愣怔,脱口说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圣鹫纵声大笑,笑声直震云霄,连脚下厚实的石板地面也在微微跳动,伺立道旁的几名低阶魔族护卫抛却手中兵刃,倒在地上蜷曲着剧烈的‘抽’搐起来。
笑声却戛然而止,喟然一声长叹后,圣鹫说道:“每逾万年的种族大战即将来临,这些信息难道不是三‘花’长老授意赤木师兄弟经常提醒本尊的么?宗中也只有你与本尊经历过上次三族大战,那是何等惨烈,三‘花’大人不会忘记吧?”
三‘花’双眉微蹙,脉脉地凝视着圣鹫,似限于对往事的追忆之中,幽幽说道:“本宫又岂能忘记,老宗主若非在那次大战中被人族修士大伤内元,又怎会寿元大减。记得那时你我还只是下位尊者,童凤岭一战中,本宗限于人、妖两族重围之中,直杀的天地耸动苍穹‘色’变,童凤岭方圆数百里尸身遍地血流成渠,宗中七位大尊者尽数陨落其中,弟子死伤者十之**……是圣鹫长老不顾自身安危,吐出魔核为本宫回元疗伤,背负本宫万里迢迢回转宗‘门’。长老之恩,本宫岂可忘怀!”
三‘花’眼中蓝芒氤氲,话音极尽柔婉温润,仿佛双方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芥蒂,有的只是似情侣之间的脉脉温意,连黄衫‘女’子和凌乐也听得有些神思恍惚眼神‘迷’离。
宗楚神识何其强大,心底霎时的悸动后一时清明。口中骤然一声暴喝,饱含真元之气的音‘波’涟漪般层层‘激’‘荡’而开,圣魔宫正殿似隔着一层水汽般簌簌晃动。
凌乐与黄衫‘女’子宛若梦中惊醒,两人面面相觑。
三‘花’‘春’‘花’般‘艳’丽的脸上有一刹那的惊愕,一声轻咦过后,一如既往的温婉已被怨毒和狰狞所替代“想不到道友一介元婴中期修士,竟有如此雄浑凝厚的真元......”
话语被人骤然截断,“哼,亏你还记得本尊当年舍死相救。”圣鹫些许沉静的脸上乍起怒‘色’,指着三‘花’怒道:“毒‘妇’,你竟敢在本尊前面施用魔魅之术,可见方才一番说辞全不可信。”
三‘花’缓缓转首,声音又复如诉如泣,“本宫若有心使用魔魅之术,其实区区一介人族元婴中期修士所能破除,那是本宫真意使然啊。难道宗主之位于圣鹫长老真的那么重要?再也没有什么值得长老记挂的么?”
“宗主......”沉元似乎颇有微词,顿了一顿说道:“宗主何故重提旧事与他们徒费口舌,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三‘花’瞥见圣鹫眼中再无一丝踟蹰之‘色’,有的只是灼灼怒火,细长的凤目微微翘起,立时已变得凛不可犯,冷声说道:“事已至此,本宫自是多言无益,异族入侵在即,想不到我圣魔宗今日又要祸起萧墙亲痛仇快了。”话音兀自凄然,似自言自语,又似虔心祈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