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原说：“谢谢爸。”
爷儿俩来到路口。姜老师骑上自行车，有原向八十三路公共汽车站走去。
汽车走了很长时间。有原在抚顺路下了车。
这是滨北市最大的一个劳务市场。一座双孔桥两侧全部都挂着各种名号的劳务市场的牌子。天气很好，天空湛蓝湛蓝的，明媚的阳光直直照射，pm2。5一看就很低，各家用工单位都在外面打了遮阳伞，摆了个小桌子，手里拿着写了工种和工资男女等条件的招牌。
人流上空的绳子上还飘荡着五颜六色像万国旗似的招聘单子，上面写着单位名招聘职位和联系电话。现场招聘的最为活跃，嘴里像卖货似的亮开嗓门高声吆喝着：
“装卸工啦，包吃包住，一天一百。”
“饭店大厨，价格面议。”
“谁到洗浴，高价加提成。”
……。
市场内此时已形成了涌动的人流，像一条充满人头的小河，缓缓向前流动。两趟招工的小课桌中间是空地，来找工作的人不断的添加进去，也就像鱼似的游进了河里。
有原游了进去。饭店招后厨，饭店招服务员，饭店招迎宾；超市招营业员，超市招收银员；家政招保洁，旅店招保洁；快递招业务。不断有人拦住有原，有原驻足专心地听他们讲述。有原略作思考，摇头。
在一个写着‘幼儿园招聘’的牌子前有原停住了脚步。绳子上挂着的宣传单上写着：招聘保姆\老师。
“小姑娘，你想做吗？”
招聘者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
有原点头。
那人将招牌卷起。
“不招了，就是你了。小姑娘，你有身份证吗？”
有原点头。
双方谈起来。那人站起来，带着有原走向公共汽车站。
坐了几站，下来。又向前走，在一个写着某某幼儿园牌子的门面房前停下来，有原被领进去。
一间房子里，十几个孩子。已经有一个年纪已有六十几岁的人在照顾他们。女人领着有原在孩子们面前停下。
“宝贝们，这是姜老师。”
孩子们一起喊：“姜老师好。”
有原很满意，去卫生间洗手，然后过来和孩子们玩。开饭了，女人端过饭来，有原给孩子们盛。饭后孩子们休息。
万年历上显示十一点。女人过来说：“小姜，该上课了。”
有原：“我说过了，我只做保姆，照顾孩子们，不做老师。”
“我问过你，你说你学过幼师，做老师不是正好吗？”
“我说了，虽然我读过，但我没得到资格证。没有资格证是不能上课的。”
“哎，你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教条啊。别说你学过，就是一天没学过的也能上课，没问题，上吧。”
“我给孩子们讲故事吧。”
“家长不愿孩子们听讲故事，喜欢上艺术课。你能弹琴吗？”
“我会。”
“弹什么？”
“钢琴，脚踏风琴，或者电子琴。”
“呀，会得真不少！以后吧，不瞒你说，这些琴我这里都没有。教别的吧。跳舞。对，跳舞不用琴，只要放歌就行，咱这里有录音机。”
说着，女人从墙角拿来一个录音机，点了一下按键。录音机唱起了歌。
女人过来，告诉有原该教孩子们做什么。她让一个孩子站好，让她弯腰，让有原接着。有原吓得连连后退。
见有原不会教，女人自己教起来。
课程结束了。女人走进有原：“你是怎么回事，看去又灵又尖的，给四五岁的孩子上舞蹈课都不会。”
有原低头，双手在胸前绞着。
“真是不好意思。我下午还得去劳务市场。”
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