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妖兽攻城?呵呵不是吧,莫非他们酒喝得太多,产生了幻听?
这侍卫是城防军的人,结结巴巴对平口城主禀报自己所见场景,说平口城已经被数不清的妖兽从四周围住,正企图破坏掉城防,攻入城内,因为妖兽身怀妖法,又凶猛异常,瞬息之间就从几里之外的地方行至城墙脚下,守城兵完全抵不住它们的攻势,已经被吃掉了好多!
宴会上鸦雀无声,众捉妖师全都盯着那进来报信的侍卫看,却对他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或者说根本不想相信。简直是荒唐,妖兽攻城?妖兽自古以来便存在于世间,近些年的确闹得凶了些,可它们毕竟只是野兽,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智慧,能够像军队一样集结在一起攻打城池呢?
侍卫通报完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看那样子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撅起来的屁股下,布料竟湿了一块,显然是被吓尿了裤子。
至此,宁远已然知道,这平口城主以女儿失踪为由将这么多捉妖师诱来此地的目的了。只怕这平口城主是早就听说了消息,知道平口城不日就会被妖兽大潮围堵,因此才会千方百计让尽可能多的捉妖师来这里,借以对抗妖兽。
可是这么一来,宁远却又不明白了,既然这平口城城主明知道会有妖兽来,为何不趁早跑路离开这里,却要誓死留在这里捍卫城池?他可不觉得他是那种为了保住一方黎民百姓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人。
“诸位英雄!”平口城主一下从座位上梨花带泪地扑了出来,趴跪在宴厅中央,一手捧心,肉滚滚的身体竟还扑出几分脆弱感,“诸位英雄啊!实不相瞒,在下,在下发布英雄令邀请大家前来平口城,除了为营救小女,也是知道平口城有即将有妖兽灾,想仰仗各路英雄豪杰,护佑我一方子民呐!”
莫辰早就烦死这个面孔虚伪的胖子了,连自己亲闺女都能扔出来利用,还将小女孩锁在笼子里虐待,简直是黑心黑肺!如今又做出这娘们兮兮的哭腔,实在是让人倒尽了胃口,若是他现在能化出原形,一定要用尾巴将他抽到天上去。
平口城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的万不得已,又是不忍心让百姓被妖兽残害,又是拍胸脯保证对同意出力的捉妖师许以重金。见他如此,在场的捉妖师心里也一寸寸凉了下去,知道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平口城被妖兽围攻的确是事实,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除了一些没什么大本事的捉妖师,大多数人倒是没有太过惊恐,只是忍不下心里这口恶气。
如今妖兽围城,他们俱被困在城中,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不想为平口城卖命也得卖,否则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好啊,感情他们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其实捕杀妖兽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个人谁都不愿意被算计,这样先斩后奏,还带着欺骗性的设局行为,实在让人愤恨。可是偏偏现在又拿这城主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将他杀了,一旦他死了,这平口城说不定就乱了套,会大大降低他们的胜算。
有那些脾气暴的捉妖师被城主气得踹翻了桌子,过去一把将人提起,不能杀总能揍吧?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那城主的馒头脸上砸去。平口城主被打得嗷嗷叫,听得其他人这叫一个过瘾,也不管他泪洒前襟,就是猛劲儿胖揍。
平口城主的梨花带雨唤不起众人的同情,这时却忽然听到一声妇人悠长的啼哭,只见城主夫人披着一身皮裘袅袅娜娜地冲进院子,身后竟然还跟着车,上面放着一个大铁笼子,里面正是那一身红裙的小女孩,小女孩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惊恐地坐在笼子里,在无数陌生人的视线中被吓得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住手!你们都住手!”城主夫人扑过去拉扯那正在暴打城主的捉妖师,一顿哭天抢地扑在平口城主的身上,“城主,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为了一个小妖女,竟然要受这种罪!”
那捉妖师将平口城主狠揍了一顿,也算是出气,又不好跟女人拉扯,冷哼一声就退了下去,城主夫人嚎啕大哭了半晌,突然眼中凶光一现,狠狠扭过头瞪着那铁笼子,伸出一根吐了鲜红指甲的手指,直指向笼子里的城主女儿,“就是你!你这个小妖孽,就是你连累了我们!老爷心软还将你当女儿,你呢!你是怎么报答你这个爹的?嗯?”
接下来城主夫人便将这城主千金身上的诸多古怪说给在场众人。原来,这城主女儿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原本药石无医,眼看就要咽气,棺材和寿衣都给她准备好了,谁成想一夜之间,城主女儿竟然转危为安,莫名其妙康复了。然而从此之后,她的心智和外貌便停留在了病好的那一刻,连身上为了冲晦气的红衣服都不会脏。城主夫人一直觉得这城主女儿是被邪祟附身了,劝城主将她逐出城去,可是城主念在父女亲情上,一直不忍心,便将他养在府中,并且对外掩盖了有关她的一切消息。如今十一年过去,平口城一带的人都以为平口城主女儿是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
在城主夫人一张嘴皮子下,平口城主赫然从一个设计他人的阴险小人变成了仁善慈祥的高大父亲。然而只有宁远和莫辰知道,城主夫人这番话仿照春秋笔法,只说了于自己有利的一半实情。且不说别的,单从两人当时从小女孩口中得知的,她之所以被丢到沙漠中与妖兽为伍,正是爹和娘两人合谋的行为!
那平口城主在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