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下是熟悉的床。白玉堂坐起身子,四周也是他熟悉的摆设。这里是他的房间。
不是金碧辉煌的大殿,没有来去匆匆的古人,不是大气的开封府,没有晃了人眼的烛火通明,也没有飘飞的桃花。
白玉堂揉了揉发涨的脑袋,仍然有些迷茫。之前的那些难道都是梦?不应该,不可能。白玉堂皱眉,桃话的清香,酒的醇浓,至今都在他的鼻息间流转。
用力地捶在床上,白玉堂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不再晚一点!”对啊,为什么不再晚一点,让他拦下展昭,拦住他不让他喝那杯酒。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一个那么真实的梦,在那个梦里穿梭,看着另一个世界的日夜交替,偏偏在他想要在那个地方再多留片刻的时候他又要清醒过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规律?白玉堂恨得牙痒痒,梦得太久了,头又开始一阵阵地发晕。白玉堂靠在床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偏偏在这个时候门口又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敲门声一顿,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响了起来。白玉堂突然记起自己在梦里感觉一阵晕眩的时候也是听到了这“笃笃笃”的敲门声。
是这个声音把自己叫醒的?白玉堂本来就有起床气,脾气也不好,更何况这一次是这个声音坏了他的大事。
白玉堂黑着脸打开了房门,正好看到佣人举着手正打算再敲一次门,“没人教过你规矩吗?下去。”白玉堂冷声对他说。
佣人毁得肠子都青了,陷空岛的规矩不多,但是有的规矩也很奇特。比如说永远不要踏坏卢夫人种的花草,不要把韩二爷打的地洞的填上等等。
而陷空岛五鼠当中,破了其他四位爷的规矩可能还好,但是谁都不愿意去破白五爷的规矩。白五爷性子冷傲狠辣,没有人想要往他枪口上撞。而偏偏这位爷规矩最多,而且都是些细致的事情。
白玉堂众多规矩当中开篇第一条就是:永远不要打搅白五爷睡觉。白玉堂的起床气再碰上他的目光和他的手段,谁都不想去试试吵五爷睡觉的后果。
所以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来叫白玉堂起床的。不过白玉堂也是个自律的人,不喜欢别人打搅,但是也都是会按时起床,只是会稍微晚一点。
今天这佣人会愚蠢地来敲门也是因为陷空岛另外四位大爷觉得老五肯定已经清醒了,所以没关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哪里叫做没关系啊!谁会想到这个点了白玉堂还在睡觉。
“五爷,有客人专程登门拜访您,另外四位爷正在和客人谈着,请您过去。”佣人也不是就这么傻傻地承受五爷的怒火,有些事情他会马上解释清楚。
“什么事?”白玉堂又揉了揉头,比刚才清醒了不少,但是怒火不减。
佣人小心掂量着用词,免得把这颗炸弹引爆了,“对方是考古学教授。”其他的事情佣人们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去谈,主子们不会乐意听到。
白玉堂也马上就知道了,考古学教授来这里找他,只可能是为了前几天他刚入手的那一面北宋古镜。
白玉堂平日里兴趣广泛,消遣的方式很多,但是收藏古玩并不在其中。得到这面镜子纯属意外,却也是必然。
那天白玉堂参加了一个商业伙伴举行的一场小型拍卖会,原本对这个白玉堂从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每一次他都是坐在最角落,看着其他人报价,然后等着拍卖会的结束。
然后他看到了那枚镜子。只是一眼,白玉堂就觉得有什么完全抓住了他。也就是那一次,他看着那面镜子出神,并在一锤定音之前报出了又一个新高的价位,得到了那面镜子。
素来对古玩不感兴趣的白玉堂竟然会为了一面镜子而出价,这个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讨论,甚至有人认为是他们低估了这面镜子的价值,开始向他打听。
但是白玉堂没有跟任何人讨论过这个,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像他面对众兄弟“老五你开窍了”、“老五你怎么了”的提问,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一想到又有人为了这面镜子的事情来烦他,白玉堂心中怒火狂起,“告诉他们爷不见客,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说完白玉堂就摔上了门。
佣人后退了一步,揉了揉撞疼的鼻子,怎么今天五爷脾气那么暴躁?一边想,佣人离开了白玉堂的房间。
此时在客厅里卢方他们正在招待公孙策和展昭,“没有想到我们老五买回来一面镜子竟然会引来那么多人的注意,公孙教授,难道那面镜子真的像其他人说得那么不简单?”
“那倒不是。”公孙策拿出了那面镜子的照片,非常兴奋地说,“我对宋朝文物都很有兴趣,也是我主要研究的方向。看看这面镜子,完美的雕刻,精致的花纹,平滑的镜面……”
公孙策一旦说起他的研究就会变得喋喋不休,和他平时一副冰山不苟言笑的样子完全不同,这种突变也让其他四人目瞪口呆。
展昭坐在一边苦笑,用茶杯遮住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注意卢方他们诧异的目光,也努力装作不认识公孙策这个人。自己怎么偏偏就是公孙策的助手呢……展昭欲哭无泪地想。
怎么说展昭和公孙也认识那么多年了,展昭暗戳戳公孙策的手臂让他恢复正常,“公孙,正常点,吓到别人了。”
公孙策下意识地一摸脸,这才注意到自己脸上完全就是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