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岳峰打算结束这次谈话的时候,司马风云阴冷的一笑:“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没出两分钟,司马风云第二次问了同样的问题,马岳峰有些吃惊,“你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我这里太安静了么?”
的确,电话那头十分安静,一点儿不像遭受暗杀的样子,马岳峰心里一颤:“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马风云冷冷的道:“你的人都死了!”
电话里顿时默然。
过了好久,才听到马岳峰又恢复了谈笑风生的格调:“大伯,真有你的,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我服了。”
“可是那些人根本不够我杀的,我还想要杀你。”
“呵呵,好啊,还记得我小时候你带我放风筝的地方么,我正在这里带你儿子看星星。”
司马风云眉头一紧,“原来劫走我儿子的人也是你!”
“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猜,风云会总坛戒备森严,谁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把你儿子带走呢,这种事肯定是熟人作案才会方便些。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你太可怕了,我必须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什么也别说了,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司马风云兀自在沉思着什么,他和马岳峰的谈话别人都听到了,邱健鸿道:“老爷子,这明摆着是那小子设的圈套,你要是去了,凶多吉少啊。”
“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我和马岳峰之间的这笔账早晚都要清算。”司马风云笃定的说。
丁香转过脸来,脉脉的瞧着叶承欢,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还没等她说话,叶承欢先开口了:“宝贝,这一次不管你怎么赶我,我也不走了。”
丁香踟蹰了半晌,终于还是把心一横,“老公,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赶你了,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叶承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走出这间旅店的时候,街道冷清,北风正紧。
当众人看到旅店前横七竖八的死尸时,都倒吸口凉气。
十三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都是眉心中枪。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感觉痛苦,脸上还都挂着错愕的表情。
邱健鸿、司马海、司马江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叶承欢,叶承欢倒一点儿不在意,和丁香十指相扣,嘴里吐着烟圈。
此时,天上的黑云渐渐消散,满天星斗和大白月亮将到处照的亮堂堂的。
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除了风声就是几个人的脚步声。
司马风云阔步向前,面色如铁,寒风掀起他黑白相间的发丝,却吹不散他一身的铮铮气魄。
他不说话,别人也不言语,大家就这么默默地往前走,但谁心里都清楚,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到了现在,谁都已经将生死抛到脑后了,他们不为生死,只为尊严。
北风无情,江湖更无情,芸芸众生、滚滚红尘,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英雄还是笨蛋,全都希望有尊严的活着。
只不过每个人对尊严的理解不同,对于司马风云来说,最大的尊严就是夺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穿过几条街区,他们便来到燕京西区最大的村屋北风塘。
这里是燕京最后一块尚未开发的旧居民区,各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建筑节次鳞比,大多谈不上什么建筑风格,凌乱得挤在一堆,有高有矮,好像鸽子窝似的,甚至其中还有些在50年代前苏联援建的苏式建筑。
这些高低错落的建筑物挤着街道,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街道的排布也没什么章法,一条条交错在一起,一个路口连着一个路口,一个胡同接着一个胡同,两边也没什么明显的标志物。
除了叶承欢,其他人刚到这里就迷失了方向。
司马风云倒是对这一带很熟,一路上大步向前,没有丝毫停顿。
大家只是不明白,马岳峰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见面,他说的小时候司马风云带他放风筝又是什么意思?
司马风云忽然放慢了脚步,望着不远处一栋老式红砖楼微微的有些出神。
原本涂在楼体上的涂料已经剥落的不成样子,硕大“6号楼”的字样也只剩个轮廓。
众人都预感到什么,顿时紧张起来,同时也握紧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