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远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回到公寓,朦胧又暧昧的客厅映入眼帘时,他忽然开始尴尬——就在这里,他鬼使神差地吻了林烟……
她那样柔顺地承受,衬得他真的像qín_shòu!这个记忆不太妙,简直是他人生的新污点!
宁则远手拢着唇边轻咳一声,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林烟。那人从刚才起就一直闷闷不乐,显然还在生他的气。可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见林烟心眼有多小,难怪会得罪人……
撇了撇嘴角,宁则远径直往卧室去。刚走到卧室门口,他的身形一顿,步子就滞住了。
只见洁白整洁的床头多了两个花里胡哨的靠枕,而简洁风格的台灯也变成一只造型愚蠢无比的啄木鸟……
宁则远目瞪口呆。这一切都是林烟的杰作,无不在挑战他的极限!
凌厉的视线从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上面慢慢巡睃过去,等到勉强可以忍受,他才走进卧室。走进去,才发现衣帽间里多了女人的衣服和鞋子,她的丝巾与他的领带摆在一起,而浴室的洗漱台上,也多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占得地方并不大,缩在一个角落里,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除了以上这些,整间屋子再没有属于林烟的痕迹。
宁则远莫名松了口气。他不喜欢和人太过接近,他更怕自己的世界被人打扰,残留别人的味道。
洗完澡出来,林烟没有在卧室,宁则远怔了怔,慢慢走出去。他的脚步很轻,轻得跟猫似的。客厅里林烟抱着电脑修修改改,根本没有发觉他的动静。从宁则远这儿望过去,她的眼睛里有光,投入又专注。那些原本要讥讽的话,在这一刻,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抄手静静看了会儿,他又悄悄回房。
林烟真是愚蠢透顶,这个项目有那么重要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往深渊里去?
宁则远自认为已经提醒的够彻底了,可没想到林烟固执得厉害,他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回到卧室,他的私人电话在响,这个时间敢找他的人,只有一位。
视线落在来电名字上,乌黑挺秀的长眉微微蹙起,平静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犹豫。他没有接这个电话,可下一秒,那边又执拗地打过来。眉心蹙得越发紧,纠结了会儿,宁则远终于还是接起来。
“阿嫣?”
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像是水一样,流淌到耳边……林烟一愣,下意识地问:“什么事?”
可说完,她便察觉到不对劲。
宁则远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他从不会喊她阿烟,他口中的阿嫣是旁人……
林烟脸色一白,有些不自然。
果然,里面那人清冽的声音被夜色一点点送过来,听起来似乎在说他很好之类的话,也不知道避讳!
林烟回过神,再对着电脑,却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她阖上笔记本,偏头怔怔望着窗外。外面光影辉煌,可重重繁华之间,却又透着看破红尘的冷冽,像极了她此刻的心。
说不上来为什么,林烟心里不大好受。
也许是今天宁母给她的感觉太好了,也许是她看见那条项链的归属,也许是宁则远说的回家两个字太过温暖,以至于让她生出一些错觉,让她误以为这里真的是家,可原来,这里从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早在母亲纵身一跃的时候,就散了……
林烟心口窒的难受,她不想再待下去,索性留下一张字条出门。
她关门的动静很轻,可依旧传到卧室。宁则远怔了怔,走出来一瞧,才发现客厅里空空荡荡,根本没有林烟的身影,阳台上也没看见她,而那间书房至始至终黑着……转了一圈,他发现那张字条。
“我有急事回公司,不用等我。”
林烟的字迹有些潦草,张牙舞爪的,宁则远皱了皱眉。电话里秦嫣还在小声抽噎,倾诉最近失恋的事情,他静静听着,视线又落到那张纸条上面,忽然就有些心浮气躁了,“阿嫣!”他不受控地打断她,“我还有别的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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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起风了,有些冷,林烟竖起大衣衣领,双手揣在衣兜里,走得很快,像是要逃离什么。
这里离安信很近,她到的时候,整栋楼已经彻底黑下来,一楼大厅倒是亮着灯,可值班的保安巡逻去了,并不在。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林烟的脚步声回荡,她有些害怕,紧攥着包快步往电梯去。在她快要到达电梯的时候,其中一台忽然就打开了,迎面走出来一个人。
林烟吓了一跳,心脏猛跳!
再定睛一看,那人身形清瘦,模样斯文,她再熟悉不过……“你怎么还在这儿?”她问。
沈沉舟亦愣住,反问道:“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面对面傻傻站了一会儿,林烟撇开视线,说:“项目进度有些赶,我过来加班。”
沈沉舟“噢”了一声,说:“我正要下班。”
好没有营养的对话!
“那……沈总,我上去了。”林烟堆出一个疏离的笑容,硬着头皮与他擦身而过,往电梯间去。
没想到沈沉舟也折回来,他说:“我正好想找你聊聊项目的事。”
林烟不想和这人独处,可听说是项目的事,基于职业素养,她点头说好。何况,林烟也正想找沈沉舟聊一下老于的事,毕竟工作上有隔阂,对项目不是一件好事。
宁则远开车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敞亮的电梯间里,那两个人并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