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有其父周瑜的威名为基础,在文人和武将之中都有极佳的名声,再加上其自身的素质过人,文武双全,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成为孙权的爱将。自己和周循走得太近,会让孙权疑心自己想结交周循,间接的掌握兵权,进而会控制周循的发展。如果自己真想做个富翁,那这就是无意之间害了周循。如果自己不甘于做一个富翁,以后还想借助周循的实力,那就更不能这么做了,这个时候和周循撇得越清,越有利于周循的崛起,以后才能帮得上自己忙,要不然,那周循就毁了,不仅帮不上忙,而且会怨恨自己。
孙绍被张温的一句话点醒,心里还是惊惧不已。自己以为装老实装得已经很像了,可是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还是疏忽了,怪不得几次见面,周循都没有露面,他的心思缜密,远不是小桥和周胤可比,恐怕他已经想到了这些,所以才故意避开自己。
孙绍不禁汗颜。亏得自己还做梦娶关凤呢,那岂不是里通外国,更惹人生疑啊。
“校尉,听说至尊派人向关羽提亲,事情不谐。”孙绍刚想到关凤,张温就提到了关凤,让孙绍十分怀疑,这丫的是不是真会看相?怎么自己刚想到,他就说?这也太诡异了吧。
“你听谁说的?”
“我刚才看到你和孙夫人站在那里说话,提到关羽了。”张温笑着说道。
孙绍眉头一蹙,忽然笑道:“惠恕,人不能锋芒太露,太聪明了,不是好事。”
张温哈哈一笑,不仅没有掩饰之意,反而觉得十分得意,他举杯示意了一下:“校尉,温幼读经史,曰三省吾身,只知为人谋当忠,为人友当信,圣人之道当习,其他的……”他摇摇头,面露不屑之色:“不知。”
孙绍暗自感慨了一声,有些明白了。张温是个聪明人,绝对的聪明人,但是他聪明外露,这样的人是活不长的,难怪他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什么大名,只在三国演义里有一个被秦宓戏弄的桥段。再联想到孙权外宽内忌的姓格,这家伙十有**就是因为太外露,被孙权给黑掉了。
“嗯,至尊去提亲,被关羽所拒,还被他骂了。”孙绍也不隐瞒,坦诚的说道。
“果然是个目光短浅的莽夫。”张温摇摇头:“他那左传春秋真是白读了。”
孙绍突然来了兴趣,他非常想听听张温这个大才对这件事的评价。他伸手提过茶壶,给张温续了一杯茶,笑着说:“惠恕,你倒说说,这天下闻名的万人敌怎么就是一个莽夫,他这左传春秋,又怎么就白读了。”
张温也不推辞,喝了一口水,又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案上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又画了几个小圆圈:“校尉,这便是大江。这是建邺,这是成都,这是夷陵,这是南郡,这是柴桑。你看,我江东如果和西蜀联手,精诚合作,可以扼江上下,和中原划江而治。养精蓄锐数年,只等中原有变,即可东出徐州,西出子午谷,中出襄樊,三路大军齐出,退可保半壁河山,进可全取天下,这是何等的大业?”
孙绍不说话,却心惊不已。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鲁肃见孙权献榻上策,诸葛亮见刘备献隆中对,这年代没有三国志,也没有三国演义,这两个著名的对策不象后世那样名声在外,是个人都知道,现在除了当事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而张温读力思考,却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实在是不愧他这才子之名。
“当初周公瑾为什么力主西取巴蜀,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奈何至尊被刘备那个猾虏所欺,丧失了这个大好机会,如今刘备取了巴蜀,占据长江上游,此君臣背信弃义,不共力抗曹,却与我江东反目成仇,为一已之利,强占着荆州不让,前年因此险些大战一场。”张温指点江山,明显有些兴奋,声音也高了起来,孙绍也不打扰他的思路,暗地里示意敦武去留意清场,不要让闲人靠近。
“关羽都督荆州,对我江东压力很大。万一有事,益州水师顺江而下,我江东将有覆卵之变,如果曹艹再趁隙而动,则江东两面受敌,必败无疑。”张温一掌拍在表示建邺的水圈上,水花四溅,建邺倾刻间四分五裂:“江东败,则西蜀不能读力,势必亦成曹艹囊中之物。”
孙绍目不转睛的看着慷慨激昂的张温。
“眼下曹艹大兵将至,至尊为免两面作战,与关羽联姻,正是于我于彼皆有利的好事。而关羽居然拒绝了,更有甚者,居然辱骂使者,全然不顾大计,这不是目光短浅的莽夫又是什么?他读了那么多年的春秋,连这一点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懂,他不是白读了,谁是白读了?读经如果只是为了取名,那真是舍本求末啊。”
“那读经是为了什么?”孙绍故意笑道。
“为了知古事,悉古贤君子之良谋妙计。”张温盯着孙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古为今用,方为达人。”
孙绍含笑看着他,心里却在笑。孙权号称雄才大略,最后只能坐断东南,看来是有原因的。有张温这样的才子他不能用,怎么能全取天下?天取不予,不祥啊。
“吴中果然多才子。”孙绍直起腰,不着边际的感慨了一声:“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温不才,略有所知而已。”张温有些向往的看着外面:“我吴中人杰地灵,英杰多出,奈何不得其位,反而枉遭杀戮,实在让人寒心啊。校尉知道沈子正否?”
孙绍想了想,摇摇头,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