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凤在诸葛恪的引领下,查看了长山的吴军阵地,看着那一道道的深沟,关凤对面带得色的诸葛恪笑道:“我家大王一直夸你会挖坑,我原本有些不信,现在一看,的确如是。你这坑挖得好,能坚持到现在阵势不破,你这些坑是首功。”
诸葛恪嘴角一挑:“这也是因祸得福,我们征集来的那些士卒能战的三四千人都补充到吕将军的营中了,剩下的不怎么会打仗,只会挖坑。”
交州虽然并入大汉的疆界已经很久了,但是管理模式一直与内地不太一样,交州地远,民风慓悍,易乱难治,土著又多,以前一直是以雒将、雒侯这种形式来管理,也就是由地方上有实力的部落头领行使权利,朝庭只象征姓的收一点税,名义上交州是大汉的,实际上朝庭不怎么管,直到西汉末期在边郡地区实行改土归流,取消了雒将、雒侯之类的特权,实行与内地一致的征收赋税,因此引起了土著们的反抗,光武皇帝建武十六年,麋冷县雒将之女征侧、征贰姊妹领兵造反,历时三年,才被伏波将军马援镇压。为了缓和矛盾,马援重新部分恢复了雒将制度,作为妥协。
也正因为如此,交州的郡兵不象中原的郡兵一样经常习武,当然了,从光武帝皇取消都试制度以后,大汉的民和兵基本就分开了,东汉的民远不及西汉的民那样熟悉军事。中原如此,交州更差一级。这三十年以来,中原兵乱不休,民与兵的界限又少了些,魏蜀吴又都相继建立了世兵制度,将领们手中精兵就更不是普通的郡兵所能比的了。诸葛恪说这些征发来的郡兵只能挖坑,不会打仗,基本上也不算是夸张之辞。
“这样一来,双方就是拼消耗了。”关凤笑道:“以吴国的国力,扶南人不是对手吧?”
诸葛恪苦笑一声:“王后有所不知,我们现在可不是以吴国之力对付扶南,而是以交州之力对付扶南。交州七郡,最富的南海已经是贵国之地,剩下的六郡之中,曰南去年大受损失,今年如果能够守住长山一线,曰南能够完成粮食供给,就已经不错了。其他物资,都需要从合浦、交阯一带运来,租用的都是越国的商船,想来王后也是清楚的。扶南国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们支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困难了。士卒的伤亡不小,箭矢和引火之物的消耗也非常惊人,希望贵国能够多提供一些支援。”
关凤含笑不语,一旁的石苞撇了撇嘴:“我越国的物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哪能白送给你们,让你们意思一下,稍微付一点钱,你们都好象吃了很大亏似的。现在你们就是想买,我们也未必能卖给你们,我们留着自己用,打败了扶南人之后,也好多分些战利品。”
诸葛恪摸了摸唇边刚冒出的胡须,尴尬的笑了一声:“眼下吴越是盟军,这互通有无的,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吧。仲容动辄要钱,是不是太小器了?”
“我就是个小器的人。”石苞眼睛一翻,非常不要脸的说道:“我越国以商立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次出征扶南,就是为了商人讨个公道。你们大方,那资助我们的粮食不也是要了钱的?”
关凤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石苞的哭穷。石苞跟在孙绍后面习惯了占便宜,已经到了不到脸的地步,也不知道这么一个长相俊美,非常注意仪容的年轻人怎么被孙绍给熏陶成这个德姓的。
“元逊,你们太子怎么打算的?”关凤很严肃的对诸葛恪说道:“他是打算继续坚守长山一线,确保曰南的安全,还是打算打一个大大的胜仗?”
“大大的胜仗?”诸葛恪非常意外,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立刻带着人在四周警戒。诸葛恪冲着关凤一拱手,诚恳的说道:“敢问王后,我们还能打一个大大的胜仗吗?”
关凤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元逊,帅为三军之胆,如果太子只想守住曰南,挡住扶南人的这次进攻,那么他能做到的也只是这些,想要打大胜仗却是不可能的。如果太子有胆气,有魄力,想要一战而定曰南,重创扶南人,十年之内再也没有实力进攻曰南,那他首先要有这个胆气,想要立这个功劳,才可能往那么方面想。你说是不是?”
诸葛恪怦然心动。说实在的,别说孙登了,就说他自己到现在也只是想守住长山防线,没有想进一步的重创扶南人,毕竟双方的实力在那儿摆着,一旦离开这修了半年多的防线,他们能不能挡得住扶南人的冲击都是个问题。然而关凤说得也对,如果你想都不敢想,那还谈什么可能?如果想曰南长期安定下去,那重创扶南人,打痛他们,显然是最好的办法。诸葛恪想起了名将李牧成名的代北之战,数年不战,一战而匈奴人十年不敢犯边,这样的仗才是扬名声的仗。
“王后,难道越王殿下亲征特牧城,还不能重创扶南人?”诸葛恪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淡淡的说道。他十分担心关凤这是用曰南作诱饵,把扶南主力滞留在扶南,减轻孙绍的压力,那样的话,吴国可真是为越国做嫁衣裳了。
“他是想重创扶南人,但是你也知道的,他只有一万多人,如果不出意外,攻特牧城基本没有可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砍下扶南国这只大象的象鼻子,取得海中之权。”关凤也不隐瞒,把孙绍的基本计划说了一遍。她所说的确实是孙绍的想法,诸葛恪也不是笨蛋,他一听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