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步骘一口回绝。
“为什么?”孙绍眉毛一竖,就要耍蛮。
步骘叹了一口气,将请功疏接过来,却没看,随手放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奉先,你仗打完了吗?崔谦是死了还是降了?你是占了朱崖了,可是崔谦还活着,他带着几万海盗去打劫商船了,如果他得了手,你觉得这是功还是过?”
孙绍眼珠一转,讪讪的笑道:“好象是有点急啊。”
“岂止是好象有点急,简直是太急了。”步骘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小子唬住了。他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又接着苦口婆心的劝道:“奉先,你放心,只要你真的平定了崔谦,稳住了交州,我肯定替你请功。朱崖虽然人口不多,可这是拓境之功,至尊正当用人之际,岂有不赏之理?不光是你有功,我也有功啊。崔谦完了,合浦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到时候再平定了曰南的叛乱,士燮敢不向至尊低头?这对你对我来说,都是有功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热心呢。可是,现在到时候了吗?”
孙绍抚着下巴细细软软的茸须,眼神闪了闪:“如果平定了崔谦,那你替我请功?”
“一定。”
“那好,我先把这个收回来,如果到时候你食言,可别怪我不给府君面子。”孙绍笑了笑,轻轻的抽回请功疏,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敲了敲:“收复了一个朱崖,怎么也得封我个侯吧?”
步骘犹豫了一下他觉得孙绍好象心思不小,居然想要封侯了,可是随即一想,这么大的功劳确实也应当封侯了,舍不得孙权的孩子,套不住孙绍这头狼,反正都是他们孙家的。他咬了咬牙,点点头:“只要奉先平定崔谦,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行。”孙绍坐直了身子,一拍手笑道:“我就先把崔谦搞定再说,府君回去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步骘无奈的叹了口气,孙绍又赶人了。唉,算了吧,自己反正也没有实力参战,旁观就旁观吧。孙绍打赢了,我跟在后面立功,孙绍打输了,我就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去。
九月中,越海、卫旌和桓维护着商队到达钦州湾,越海下令,全部商船进入钦州湾休整,等待交阯郡属水师前来接应,再行出发。桓维一听,立刻提出了不同意见。
“将军,这里离交阯和合浦的边界还有二百多里呢,交阯的水师就是来接应,他也不能进入合浦的郡内,越界用兵,是需要刺史大人的命令的。”
“这是什么?”越海手一翻,手中正是步骘亲手签署的命令,他很和善的笑了笑:“桓大人,我们现在护着这么多的商船,责任可不轻啊,万一让海盗打劫了去,那步府君和我们孙伏波的名头可就全砸了,所以,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桓维嗤的笑了一声:“既然越大人怕海盗,何不加快速度,早一曰将商队交到交阯水师的手中,我等肩上的担子便早一曰卸下,岂不更好?这里离郡界还有两百多里,交阯水师又不是傻子,他们会主动进入合浦郡内?”
越海无动于衷,他平静的看着有些不屑的桓维:“桓大人,既然有步府君的命令,我们照行就是了。钦州湾地形不错,就是有海盗来,我们也能守得住,支持到交阯水师来援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前面还有个东兴湾,地形不比钦州湾差,离郡界只有三十里,一旦有事,交阯水师支援起来也更方便,岂不是更好?”
“东兴湾?”越海很意外的看着卫旌,“卫大人,你知道东兴湾吗?”
卫旌摇摇头,他哪里知道,他以前就没有来过,对这里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越海摊摊手,无可奈何的说道:“你看,我们都不熟悉东兴湾的情况,冒冒失失的闯过去,万一那里不行,或者已经有了海盗埋伏,我们岂不是正好跳进了火坑?要不这样吧,请桓大人辛苦一趟,到东兴湾去查看一下,如果没有海盗,再回来通知我们,顺便请交阯的水师一同前来护航,这样就更安全了。”
越海的话让桓维有些生疑,听他那个意思,他好象知道东兴湾有海盗埋伏似的,这怎么可能?这一路上从来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海盗的消息啊。后面是尾随了一些小股的海盗,可是那些人实力太差,看着大鱼却不敢下手,越海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为什么到了这里,他却不走了?
桓维心里有鬼,不敢再说,只好同意了越海的安排,做为前锋赶往东兴湾查看情况,同时请交阯水师前来接应。越海大喜,特地摆了酒宴给桓维送行,同时邀请了商船中几个有实力的商人代表陪坐,在席上,他把情况向大家做了通报,然后热情洋溢的说,桓大人为了大家的安全,单身冒险,勇气可嘉,提议大家举杯为桓维祝寿。
桓维心里冷笑,自己这一去,交阯水师未必来,可是海盗却是肯定要来的,不知道这些商人到时候会作如何想。他也不客气,拍着胸脯表了一番决心,带着亲卫扬帆远去。
两天后,他在东兴湾看到了准备妥当的崔谦和他的兄长桓邻。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一见面,崔谦就很不高兴的说。他带着三万多海盗横越大海,在东兴湾准备了十几天了,就是等越海他们来自投罗网,没想到等到的只有桓维。
“那竖子胆子太小了,要交阯水师前去迎接。”桓维丧气的说道。“他现在停在钦州湾,不肯再向前走了,说是不见到交阯水师,坚决不再向前一步。”
“钦州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