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
小娘子突然有些瘆得慌,小心翼翼一抬头,却见眼前的人唇瓣微勾,沉吟了片刻,似笑非笑的垂下眸子,挑眉看过来道:“你和九弟熟得很?”
小娘子微一愣,被眼前的人笑得有些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笑凝着红裸裸的威胁,因而小娘子强撑着脸皮儿笑岔着话道:“太子爷从何说起。”
眼前的人缓缓踱步过来,微微凑身,凝眸看着小娘子道:“我都还未曾唤过你三娘,九弟倒是喊得随意,难道不是?”
小娘子眉一勾,原来是这个,那倒好说,只瞧着小娘子腆着脸笑道:“太子爷若是喜欢只管叫,左右不过是名字。”
“当真?”
只见齐祤骤然站直了身子,挑眉看着小娘子。小娘子自然是笑着连连点头,有那么一刻,小娘子暗觉此刻的自个儿貌似有些狗腿了。
“三娘。”
小娘子正皱着个脸矛盾着,却听得身旁的人唤了一身儿,愣是反应了许久,这一抬眸触到那抹探询的眼神,这才呐呐的应了一身儿。
齐祤唇瓣勾的兴起,方才掀帘进来那一幕他是怎么看怎么笑不出来,这会子一瞧小娘子的模样,倒是心情大好,一撩袍子坐下,瞥了眼桌上的吃食和那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打趣道:“你这生辰倒是过得闹热。”
“还好还好。”小娘子笑着打着哈哈。
“那我这几份礼岂不是送的晚了。”
小娘子猛一抬眸,触到眼前那人好笑的眸子,便咧嘴笑道:“怎么会。”
齐毓笑着拿出手中的锦盒放在桌上,推到小娘子面前,一挑眉示意打开,小娘子抬眸看了一眼,这才小心打开小抠子,一揭开,只见里面搁着两个画轴,小娘子好奇地一打开。却是僵在那儿。
瞧着小娘子嘴角微滞,齐毓却是笑意更深道:“你大哥二哥想着你如今封了郡主,也是拿朝廷食俸的人了,必然是不缺什么珍奇异宝。便让你两位嫂子一人作一幅画,算是聊表心意了。”
“哦对了,他二人还让我多补一句。”齐毓眸中堆笑道:“礼轻情意重。”
果然小娘子鼓着小脸儿,闷闷的叽叽咕咕道:“可见有了媳妇忘了妹,这就开始省着钱过日子了。”
齐毓瞧着小娘子皱着的包子脸。却是强忍住笑意促狭道:“‘寻梅当吴宛,择竹望凝湄’人都说此生能得其中一幅已是难得,如今你不费吹灰之力一连便得了两幅,不知道羡煞多少人了。”
小娘子瞥到齐毓促狭的样子,更加气鼓鼓了,齐毓瞧着了,适时的挑眉转移话题道:“下面还有东西,你瞧瞧。”
小娘子顺着齐毓的眼神抬眸看过去,却见盒中还搁着一张信笺纸,小娘子伸手捡起来。缓缓打开,却是久久愣在那里,信纸上只短短四个字:“安好,勿念。”
小娘子的眸子渐渐微红,端圆带着干练的楷书,她如何看不出这是母亲的亲笔,虽是短短几个字儿,却是字字在安小娘子的心,平日里膝下两个小郎君都忙于公务,独独一个小娘子却又是一墙之隔。不得见面,只怕母亲天天都在牵挂着她,却不愿让她挂心自己。
这四字一纸已然牵起了小娘子的满腔思念,而那信纸中还静静躺着一枚平安符。小娘子看的出来,这应是京郊护国寺明觉大师亲自所赐的,小娘子紧紧捏住那枚绛红的平安符,她知道,这平安符与一般不同,须得求符之人日日在佛前跪拜诵经足足七日。方得明觉大师亲赐。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母亲自卧病那段日子后,如今虽瞧着是好了,内里却还是虚的,要的便是静养休息,因而如今都是让大嫂开始学着掌府中内务,二嫂从旁辅助,可母亲却为了她亲自护护国寺跪拜诵经七日,只为了求她平安,父母疼儿女的心就是这般,在外人眼中平淡的随手可拭,可与儿女来说却是惊天动地的暖人。
小娘子手中越攥越紧,眸中渐渐泪出盈眶,只“啪嗒”一声,温热的泪珠儿落在那枚平安符上,顿时晕出了一圈的水渍,充斥眼中的是血色一般的红。
“靖国夫人既是为你求平安,你也自当以平安回报才是。”
身旁骤然的温声儿,小娘子身子一震,沉默了许久,终是抬头看了过来,红兔儿眼一般,嗓音微哑:“母亲,哥哥的礼物为什么在太子爷那儿。”
齐毓温然出声道:“这段时间我与如筠有公务上的来往,得知今日是你的生辰,想来宫里宫外传送东西不便,我便代传了,左右也没人会查我身上的东西。”
小娘子泪眼一愣,复又垂眸哑哑道:“三娘谢过太子爷。”
齐毓微一勾笑道:“我的礼还没送,你倒是先哭的稀里哗啦了。”
小娘子一听,抬眸看到齐毓促狭的眸子,不好意思地拿绢子胡乱抹了泪,糯糯出声道:“让太子爷见笑了。”
齐毓倒是不在意,缓缓从袖拢中抽出一只做工极巧的沉香木雕芍药的盒子,递到小娘子面前,小娘子微一抬头,瞧到齐毓示意的眼神,因而伸手接过,却是感受到了盒子还带着温热,小娘子小手打开抠子,一揭开盖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莹透无暇的羊脂白子玉簪,簪上是细细雕琢的芙蓉,触手之处,冰凉如水,在夜色中仿佛能看到一抹淡淡的洁白玉色。
小娘子正琢磨着,却听到身旁的人打趣道:“我可没有和如筠一样省钱。”
小娘子一抬眸,正对上一双促狭的眸子,小娘子不好意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