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确实是非那天去不可。”赵思一本正经地说胡说八道,“就在前几天,我师父托梦给我,说他正处于极大的困境之中,得要弟子在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去寺庙里敬香,他才能够化险为夷。
“虽说梦中之事做不得数,可是我师父于我有大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左思右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遵从师父在梦中的嘱咐,在那天去敬香。”
赵思一边说着瞎话,一边暗自后悔;说到底还是自个儿做事不密,吩咐老冒头在那天傍晚备车送她的时候,不小心被耳朵尖的赵三娘给听去了,这才有了如今的这些个麻烦。要不然的话,她大可以在留下书信之后,就拍拍屁股走路,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嘛。
“托梦?”这解释实在是太过离奇,姜荷莲子似信非信的,沉吟良久之后,她提议道,“要不那天我陪你一道去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走夜路不安全吶。”
哎哟喂,我的姐,真是谢谢你了哈!谢谢你,就别跟过去凑热闹啦!
赵思忙道:“阿荷,你就放心吧,那天我会让阿弦跟着的。别说府城附近根本就不可能有剪径的毛贼,就是有,阿弦在,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呀!你呀,那天还是留在这儿好好喝喜酒吧!”
姜荷莲子长眉微挑,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赵思:“四娘,你有事儿瞒我!”
赵思硬着头皮和姜荷莲子对视,可片刻之后她便败下阵来,侧头看向一边。
“嗯,其实那天晚上我约了个人……”赵思咬了咬唇,“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我已经拖得太久,不得不在那天办了。阿荷,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我安安心心地赴约吧!”
姜荷莲子问道:“很重要?那是多重要?比起江泠还要重要吗?”
赵思闻言大惊,蓦地转头看向姜荷莲子。
尽管赵思从未向姜荷莲子吐露过自己心仪江泠,可她们姐妹隔三差五就见面,难保会被心思细腻的姜荷莲子看出端倪来。因而,姜荷莲子知道赵思喜欢江泠一事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姜荷莲子为何要选在这个时机将话挑明。
“前世有人同我说过,‘要想看清一个人的内心,不要看他说了些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些什么’,”姜荷莲子抚了抚手腕上的金莲子,用极其空灵的声音说道,“四娘,尽管你从未向我透露过你要远走他乡的意思,但是你近来的种种表现都在告诉我,你要走了,而且此去必将一去不回。”
赵思目光闪烁:“我……”
“你不要忙着否认,”姜荷莲子打断赵思,肃着一张脸道,“我不知道江泠是否同你说过他的过往,可有一点你必须知道,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因为对手太过强大,前世里在我死前,他都没能报仇雪恨。前世不行,今生估计也是不行的,除非……有你的相助。”
赵思讪笑道:“他的仇家可是一国之君,就我、就凭我,哪里就有能耐帮他报仇了呢?”
赵思承认,江泠的底细她是知道的,可关于她能帮江泠报仇这一点,她拒不承认。
“你可以的,”姜荷莲子以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道,“只要你肯留下,肯看在江泠的份上留下,自然会有人替他报那血海深仇。”
赵思有些疑惑了,暗忖道,的确姜荷莲子重生而来,她自然能够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可是她前世今生都仅仅在燕国和元国生活过,是如何知道宁国宫中秘闻的呢?
赵思有理由相信,自己是宁帝之女一事,知道的人绝对一只手数得过来,而这仅有的几个人中,绝不应该包含姜荷莲子。可姜荷莲子偏偏笃定自己有能力帮助江泠干掉一国之君,这显然是知道了自己不凡的身世。
我的姐,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阿荷,既然你都知道这么多了,我索性挑明了吧!”赵思坦然道,“自从那天江泠告诉了我他的来历,我就写信给了慕……那个人,请他对江泠施以援手。我相信,以那个人的地位和手段,绝对可以帮江泠报仇雪恨。故而,无须我留下,江泠复仇一事也会有着落。
“再说得明白些吧,我不会因为江泠,也不会因为其他的什么人而选择留下,我必定是要走的……”
当赵思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姜荷莲子心头大震,之后赵思都说了些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得进去。
“四娘,那个人……”姜荷莲子百思不得其解,“你是说,你见过殿下?”
诶,殿下?不是陛下吗?
赵思忽然觉得,姜荷莲子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
看来,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啊!
“殿下啊,嗯,当然见过了……”赵思决定套姜荷莲子的话,“可见过归见过,我和他不太熟。阿荷,你给我仔细讲讲他的事儿呗!”
其实,今日姜荷莲子打定主意要说服赵思留下,为此她早已决定将赵思和凤祤煊之间的关系和盘托出,期望能用亲情打动赵思。因而,即便赵思不套问,她也会主动说出来。
紧接着赵思的话茬,姜荷莲子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该故事以燕国为背景,剧情之复杂,情节之跌宕,听得阅剧无数的赵思一愣一愣的。我的个乖乖,这都够拍一部七十六集的宫斗大戏了。
不过,赵思在惊叹燕庭宫斗戏精彩的同时,心中也对宁帝慕容然生出了几分埋怨。
原来当日在宁国,慕容然跑来和赵四娘相认之时,只道:多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