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赵四娘家家大业大,当家的赵思对她爹又素来宽容,才能容得赵永忠如此败家。这要是换了寻常人家,早八百年前就放弃这种毫无意义的搜寻了。
“还在四处搜寻吶!”宋氏沉吟道,“这要是真给搜到了……素娥,依我看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打算?什么打算?”姜氏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宋氏的言中之意杨氏倒是听懂了,她轻轻拍了拍姜氏的手背:“你这孩子,这都想不明白,脑子怎么长的?
“你那婆婆必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没啥好说的了。现在问题是,她死哪儿去了呢?要是进了鱼肚子里,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怕就怕她的尸身哪天又冒了出来,无巧不巧的被人找到了,那你可就有得烦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守孝一事。你那婆婆虽不是个东西,可她毕竟占着长辈的名头,到时候,不光你们夫妻俩要守孝,就是二娘他们也得守孝。这样一来,可不就耽误了孩子们的婚事了嘛。”
都说死者为大,杨氏话里话外的对赵乔氏没有丝毫敬意,甚至有些刻薄。不过,要是回想一下赵乔氏的生平,就别怪人家这么说她了。
姜氏心地仁善,对赵乔氏抱有深深的同情,同情她为乔家奉献了一生,最后却被乔家一坑到底,落了个生死不明的下场。可姜氏也只是同情她的遭遇罢了,对赵乔氏本人并无一丝敬意。
对于杨氏给赵乔氏的那些个评价,姜氏不置可否。
沉吟许久后,姜氏道:“不管怎么说,二娘和三郎的婚事是不用担心了,现在愁的就是那几个小的。如今看来,得赶紧帮他们的婚事坐实了才成。
“只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为了这一前一后的两场婚事,咱已经忙了个够呛,哪里还有精力再去筹备另三场呢?
“再说了,要成亲得有合适的人选才成,挑人这事儿又不是挑菜,得看眼缘,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得下来的。”
话到最后,姜氏无奈地摊摊手:“罢了,罢了,婚姻之事急是急不来的,还得慢慢来。要真是哪一天找到了我婆婆他们的……唉,守孝就守孝吧,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沈氏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真要让赵三娘守孝三年,家里头的天魔星还不得把屋顶给掀翻了呀?到那时候,她和相公还有安生日子好过吗?
沈氏心中焦急,就把要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吐露了出来:“我家阿言人品端正,相貌俊秀,文武双全,(中间省略五百字)……你看,让阿言给你家当女婿怎么样?”
宋氏听了一半就忍不住扶额了,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含蓄点的嘛,你这叫含蓄嘛?整一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唉,如此急不可耐的推销,不但不会给宋知言加分,反倒会给人家一种他有毛病,娶不上媳妇的感觉。这、这、这分明是在帮倒忙呀!
摊上了这么个猪队友,宋氏只觉心好累。
没法子,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去了,只能想办法描补一二了。
于是,宋氏很真挚地表达了宋家对赵二娘的看重,以及想和赵四娘家结为秦晋之好的意愿。
哪怕姜氏觉得宋知言的后娘很是不靠谱,可有宋氏在一旁说项,她还是有些动心了。到了晚间,旁敲侧击了一番赵三娘的态度后,次日她就很爽快地应下了这门亲事。
过了两日,姜氏再接再厉,又替赵四郎定下了袁春花。
如此一来,赵四娘家里的几个孩子,除了赵思以外,其他都找到了合适的对象。一时之间,赵四娘家被喜事给包围了。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这一日晚间,杨氏忍不住问姜氏道:“没两天二娘就要成亲了,可你公公整日苦着个脸,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担心他媳妇儿,但喜事当前,他也该摆出副笑脸来不是?”
“其实……”姜氏表情尴尬,有些难以启齿。
赵三娘接茬道:“我爷早和我奶闹掰了,他哪里是担心我奶呀?事情是这样的,我四婶明日就要再嫁了,好面子的他担心寡妇再嫁会坏了赵家的家声,这才会愁眉不展,整日里唉声叹气的。”
杨氏皱眉道:“你四婶……不就是李家的大姑娘吗?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四叔去了还不满一年吧,想来坟上的墓草都还没怎么青。怎的,李大姑娘这就守不住了?”
相比起燕国的其他地方,幽州算得上是民风开放。这儿的人不说多么地支持寡妇再嫁,但也很少会横加阻拦,因而寡妇再嫁并不稀奇。可像李翠萍这样,亡夫死了不到一年就要再嫁的,这就很少见了。
说得直白些,李翠萍的行为未免有些凉薄。这就难怪姜氏提起时大感尴尬,杨氏言及时甚是鄙夷。
坐在一旁的赵思没吱声,心里却在腹诽:岂止是不满一年,恐怕赵永孝一死,李翠萍就生了再嫁的心了。难道不是吗?这位一到府城就迫不及待地勾搭上了卢建平,为了再嫁甚至不惜倒贴。
且说李翠萍掩饰功夫虽好,可在“朝阳群众”的鼎力相助下,后来赵思还是查出李翠萍确实和卢建平有私。
讲真,赵思并不反对李翠萍再嫁,可任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套问李翠萍将来的打算,李翠萍就是不肯吐实。次数多了,她自然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李翠萍膈应得要死。她有心要戳穿李翠萍的假面具,当时是姜荷莲子拦住了她,这才没有付诸行动。
不久前,李翠萍生下了个女婴,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