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也觉得羊毛没用,后来才知道这羊毛的用处可多了!不但可以织衣服,还可以做被褥、编地毯,”赵思源边说边取出几团色彩各异的毛线和一件成品毛衫,递到赵二娘的手上,“大小姐你看,先把羊毛纺成毛线,再用这毛线就可以织出毛衫来。”
赵二娘仔细验看了一番,发现这毛衫不但柔软舒适,还略有弹性,更稀奇的是,居然没有膻味。不得不说,这确实是难得的好料子。
赵二娘点点头,道:“要把乱糟糟的羊毛纺成毛线,还要祛味,还要染色,这就得花不少心思。至于织毛衫,想来就更加不易了。听说这羊毛作坊是三娘让建的,她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好点子来,真真是好玲珑的心思!”
“二娘姐,你这样夸自家妹妹真的好吗?”赵二娘正自感叹不已,宋知言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开始嘴欠。
宋知言两眼睛乱瞟了一番,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见到想见的那个人,他的嘴更欠了:“还有啊,这点子那个凶巴巴的丫头哪能想得出来?当然得是四娘妹妹提议的。听说前年做羽绒服的时候,四娘妹妹就提出来了。只不过,四娘妹妹不在家,这作坊才由那丫头接手了。话说那丫头办事儿,也真是够墨迹,都小两年的功夫了,统共就弄出了仨瓜俩枣的成品来,让好几仓库的原料放在这儿白白积灰。”
你以为大批量生产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啊?这里头有多少难关得要攻克呢!不懂就敢瞎说,还真是欠揍。
赵思源一心向着赵四娘家,若在平时,听别人这么埋汰自家二小姐,他早就揍上去了。可这个宋知言嘛……罢了罢了,就宋知言那嘴,怼人那是家常便饭。没见伶俐泼辣的二小姐都能被他怼到无力吐槽,见着他就绕道走嘛?大伙儿早已经见怪不怪,就随他去吧。
赵二娘在离家之前和宋家少有交道,宋家人对她来说甚是陌生。不过这些天来,她和宋家多有接触,和宋家人渐渐熟悉了起来,尤其是这个活泼好动的宋知言,她可是印象深刻。
赵二娘知道宋知言有个二流子爹,或许是受他爹的影响,他的性格有些古怪,特别是涉及赵三娘时,他的那份古怪就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为了让宋知言不那么古怪,赵二娘没接他的话茬,转而询问起他怎么会来在此处。
宋知言会告诉未来的大姨子,赵三娘好些日子不搭理他了,他是听说赵三娘今儿个会过来,特地过来堵人的吗?
“二娘姐应该也知道,咱家是开文具铺子的,平日里就做些笔墨纸砚的小生意。前几天听四娘妹妹说,宁国人爱用羊毛制笔,制出来的笔可比咱卖的兔毛笔好使多了。我听了就想制几支羊毛笔出来试试,看是不是真那么好使。这不,我就过来挑些羊毛,打算拿回去当材料。”宋知言煞有其事道。
其实,宋知言只负责销售成品的笔墨纸砚,至于制造,那是由赵四娘家作坊负责的,两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他这会儿咸吃萝卜淡操心,居然揽下了制笔的活计,这是想干啥?平时就没见他这么积极过,还真稀奇。
初来乍到的赵二娘可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只当宋知言所说是真,还很热心地帮他挑选了好一会儿羊毛。
宋知言投桃报李,热情地邀请赵二娘一起去下馆子。
还真别说,俩人相处得挺愉快的,吃完了饭也没散,跑去逛了大半日街。眼见夕阳西斜,他二人方才挥手道别,不过他们已经约好了,明儿要去逛另一条街。
虽不知道赵三娘知道后会作何感想,但一路随行的赵思源在宋知言终于滚蛋后几次想要开口,劝说大小姐远离满口胡柴的宋知言,可碍于自己的身份,这个口实在不好开。
就在赵思源三缄其口时,赵二娘开口了,先是让车夫将车驾去城南,然后对赵思源道:“小赵,现如今你是住在嘉善街的宿舍里吧?劳烦你大半天了,实在对不住,得赶紧送你回去才是。”
原来赵二娘坐上车后静下来想想,才发觉自己挺不靠谱的。说好了参观羊毛作坊的,结果就进城了,还四处游荡了半天。自个儿倒是乐呵了,却连累原本安坐作坊的赵思源在外奔忙半天,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便打算先送他回去休息,以此来弥补一二。
陪同赵二娘本就是东家布置给自己的工作任务,别说赵二娘只是逛街,她就是要上天,自己也得奉陪到底,这是本分。因而,赵思源说什么也不肯先回去,坚持要护送赵二娘回家,觉得这样才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使命。
奈何赵二娘看上去温吞,其实性子里有些执拗,任赵思源如何劝说,她还是固执己见,先将赵思源送回了住处。
如今赵四娘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员工福利也越来越好。对于没有住处的员工,他们家会提供一定的租房补贴,如果是符合条件的老员工,还可以申请宿舍。
说起来,赵四娘家的宿舍分了好几种。
最常见的是八人间,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摆上四张上下床,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这种宿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也只能是个睡觉的地方——这里面专供试用期的员工住的。
比起八人间,四人间的条件要好上很多,尽管同样是上下铺,可下面不再是床铺而是书桌和书架,旁边还配有衣橱。这种设计完全就是赵四娘前世宿舍的翻版,由她照抄而来——这里面专供正式员工居住。
除去以上两种集体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