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莲子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这两个理由却都不方便直接告诉赵四娘,心念微转间,便捏造好说辞,煞有其事道:“之前我不是让你收了很多药草吗?怕你担心,一直没告诉你收药的目的。其实是我依稀记起明年夏天幽州会出现瘟疫,留这些草药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赵四娘倒抽一口冷气,心惊胆战地问道:“瘟疫?你是说瘟疫?”
“不错。当年幽州发生瘟疫的时候我人已经不在这儿了,这事儿是我后来才听说的,具体是不是明年夏天我有些不太确定,但瘟疫一事应当是真的。你不是说过高度酒能够消毒吗?那咱就多备些好了,说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呢?”姜荷莲子正色道。
姜荷莲子说谎的本事可比赵四娘高出了好几个段数,当她一脸诚挚地将这番真假夹杂的说辞道出后,赵四娘不疑有他,当即信以为真,并深表认同,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起头来。
哪怕蒸馏设备造价再高,哪怕白酒销路再差,她也得把酒精给捣鼓出来。没法子,谁让她怕死呢!
惜命的赵四娘又追问道:“阿荷,你再仔细想想,那瘟疫的症状是怎么样的?要想消除瘟疫,光有白酒远远不够,最最要紧的还是得知道是哪种瘟疫,以便找到对症的药!”
事实上,第二年夏天发生瘟疫这件事是有的,但主要不是在燕国,而是在元国。这场瘟疫几乎都是在元国境内肆虐,燕国受影响的就只有和元国相邻的几个县城,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县城属于幽州不错,但距离幽都很远。故而。这场瘟疫根本就没有波及到幽都。所以,即便姜荷莲子忆起了这件事,也没把它太当一回事。事实上,她让收集药草是为了防疫,但不是为了防她口中所说的这场。方才她之所以提及这场瘟疫,不过是想哄赵四娘酿制白酒罢了,却没想到赵四娘会紧张成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见赵四娘这么认真。姜荷莲子倒不好意思敷衍她了,便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疟疾。嗯,也就是俗称的打摆子。”
若是前世她能够一直呆在燕国,自然不会知道这场主要发生在元国的瘟疫的具体情况。然而,她那狼心狗肺的所谓亲爹。居然为了一点钱财就把她卖去做贡女。在燕国皇宫里接受了短暂的训练后,她便被押送去了元国。记得那时是初秋。肆虐元国的瘟疫还没有完全消散,她就不得不远离故土,去了那个可怕的国家。一路上,所见所闻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人间炼狱”。
“当时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都来不及安葬,有时走在路上就能看见一两个。唉。死的多半是小孩,也不知为何。他们中好些个肚子都鼓得高高的。”尽管是敌国的孩子,现在回想起来姜荷莲子还是觉得挺难受的。
赵四娘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安慰道:“阿荷,你别难过了。既然知道了是疟疾,我们就可以及早做好准备,想来这回不会再死那么多人了。”
在姜荷莲子看来,元国的孩子都是些会吃人的小狼崽子,毫无人性,救活他们等于是在为自己挖坟墓。即便他们的死状再凄惨,她或许会感慨,甚至会难受,却绝不会伸手相救。所以说,赵四娘根本没安慰到点子上。
姜荷莲子听了赵四娘的好心劝慰,深深觉得自个儿骗取了人家小姑娘的同情心,怪对不起她的,却又不好直言,不由得一时语塞,略显出尴尬的神色来。
赵四娘这个眼瞎的,居然错以为姜荷莲子悲痛到无法言说,便又劝慰道:“对了,我收回来的药草中就有黄花蒿,正好可以用上。虽说为了便于保存,我把黄花蒿阴干后都研成了粉,使得药效大打折扣,远比不上新鲜的。不过还好,至今我那小药库里都存着好几十斤药粉了,真要得了疟疾,多喝几碗药就是了,保准管够。”
“四、四娘,你、你是说,那什么叫黄花蒿的能治疟疾?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你、你居然有医治疟疾的方子?”姜荷莲子震惊了。
“咦,你没听说过黄花蒿能治疟疾吗?那青蒿呢,这总听说过吧?不对,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们这儿都还没有治疗疟疾的方子?”赵四娘的惊讶一点儿都不比姜荷莲子少。
据赵四娘所知,这儿和她的前世一样,也有三皇五帝,也有春秋战国,但历史在秦朝那儿就发生了偏转。不知为何,秦二世没能上位,继承大统的乃是公子扶苏,秦朝也没有那么快就灭亡,其江山社稷得以多延续了近五百年的时间。
尽管秦朝最终还是灭亡了,取而代之的却不是汉朝了,而是一个名为“华”的王朝。在这之后朝代交替,历朝历代中有赵四娘听说过的,也有闻所未闻的。但即使是曾听说过的那些,似乎也不能完全和前世对上号。
总之,自秦以后,这儿的历史就和赵四娘所熟知的历史大不相同了。不过历史发生了偏转,创造历史的人,尤其是那些风云人物,仍有很多活跃于历史舞台之上。
用青蒿治疗疟疾,这可是自古就有的方子,在许多医书里都有记载。故而,赵四娘想当然地认为,即便这儿的神医不如前世多,但肯定不会少不到哪儿去,他们留下的医书里多少会有些相关的记载。却不想,见识称得上广博的姜荷莲子居然貌似没听说过。
“治疟的方子……算是有吧。怎么说呢,疟疾是顽症,是多少医者都想要攻克的难题。不说别的,当世最权威的医学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