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至时,谢解正坐在公交站牌下佝偻着身子盯着视野里的车水马龙狠狠发着呆。
我走到他跟前时,看着那一身白得没有任何花色的t恤,露出膝盖的破烂牛仔裤的过时装束,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那个本该还在郊区监狱里的人。
谢解眯着眼仰起头来,笑若旭阳似的伸手在半空中敲了敲,然后又仿佛抓起什么东西放在耳边,他指了指我的手又指了指一旁全然不存在的东西。
“麦宁啊……好久不见。”
我想我笑得一定很难看,否则谢解怎么会那么温和的站起身来小心拥抱,带着久违的气息轻轻的环住我的肩头,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我的背脊,像是长辈一般的安抚,却让我彻底失控哭了出来。
他无奈长叹,在我耳边道,“你说c市怎么变化这么快,我记得以前这前面是一片旧楼房,下面还有个特别好吃的包子铺。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么大栋楼了呢,包子铺也不见了。而且这房子也没以前高,长得更是奇形怪状的。”
我失笑着捶了他一拳,“呆子,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的商业广场么,现在都是这样子的。”
谢解拉开我,装得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瘪着嘴一脸的可怜样儿,“我这不是乡下来的吗,你这城市小妞儿得包涵我哟。”说完,习惯性的拿着食指点着我的眉心。
顿时,昨日依旧惹得泪水依然。
他拍了拍我臂膀,提起脚边上的帆布包来,“能不能借下你住的地方,总得好好洗个澡的。然后……请我吃顿饭可以吗?以后,一定会回请的哟。”
才从里面出来确实要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当即就挽起他的手……
我好像现在住的地方是徐司佑的,总不可能把他带去别墅吧;就在我犹疑的瞬间,谢解低头看来,不放心的问道,“怎么了?”
摇摇头,转了另外一个方向,“过马路,到对面去坐车。”
“原来,你还怎么糊涂啊。”他揉着我的头发,话语里尽是揶揄。估计他以为我是记错了方向,哪里会想到我身上的诸多变故。
我傻兮兮的笑了笑,没否认。
然而,当打开出租屋的门时,我就有些后悔了。第一次被顾钊破坏的现场本就没收拾,后来还加上我跟杜婷颖打架,顾钊那小子砸的电视,如今入目岂是不堪二字可以形容的。
正在我站在门口思卓着该如何解释的时候,谢解率先跨进门去,摸了摸鞋柜上的灰尘,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问我,“麦宁啊,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出来吗?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你到底过得有多惨!”
说完,他阴转多云的笑了起来,丢下包往卫生间走了去,开了开水龙头听见了水声,很是满意的探出头来,“有水,还不错。我先洗澡……另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趁空收拾下这……狗窝。”他像是害怕我会发飙一样抓起包再次闪身躲进了卫生间。
直到听见了淋浴的声音,我才卸下绷了许久的笑,再一回神又赶紧聊起了袖子真听了谢解的话,收拾起房子来。
其实也没太怎么收拾,因为都被顾钊毁的差不多了,也就是该扔的扔,把地扫扫就成;谢解这次洗澡的时间有些长,长到我拿着抹布将房间擦了两遍才从里面走出来,还是那身过时的衣裳。
我走向衣柜从最底层翻出一套新的出来递了过去。
“我的?”他似不相信,那衣服实在崭新,没有任何穿过的痕迹。
我点点头,“每次逛街看到好看的,就想给你备着的,还不想真用上了。”
谢解抬起手来像是要接过去,却只是很沉重的将手搭在了衣服上,五指抓得布料起了褶子。
“麦宁,谢谢你。”
将衣服推给他,“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吗。”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郑重的点了点头,抓起衣服就钻进了卫生间;我坐回沙发,从包里取出那两张机票。
难道是顾钊妈妈找了谢解吗,提出了条件所以谢解才能提前出狱,还寄了两张机票来。
明天,就必须再次远走天涯吗。
“你眼光很不错,也挺合身的!我也不错,至少保持住了身材是吧。”谢解换上新衣孩子气的在我面前展示了一会儿又寻着我的全身镜凑了去,脸上的笑意没减过,好像很满意。“你手里的是什么?”
透过镜子,他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或许本没什么,只是我的表情实在严肃,才引得他怀疑。
“机票。”我答道,“明晚去h市的机票,你和我的。”
他捏着胸口的扣子转身看来,压低着声音问道,“你已经找过顾钊母亲了。”
嗯?
我讶然,反问,“难道不是你找的吗?”
听我这么一问,谢解也是满脸困惑,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么,又是谁帮助谢解出狱的呢?那么,又是谁寄来的机票呢?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谢解看向我,我回望他,想着这个时候可能来的就是顾钊……不过,顾钊好像是有出租屋钥匙的。
揣测再三,我走向门口转动把手,门缝一点点拉大。
手腕上还是大堆杂乱的首饰,细长的高跟鞋红艳艳的裙装,精致妖娆的妆容,天生的女王气质,身上任何的点缀都只会是锦上添花。
这一刻,我仿佛也已经猜到一切疑问的答案。
“麦宁?朋友吗。”谢解在问。
可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郝琳会来这儿一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