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看看情绪激动的我,再对上女警极度无奈的眼,笑着连说好。
他也只当我因为目睹杀人的场景而害怕没了安全感,哪知回到别墅后的我竟然将自己锁在房里一天一夜,更是滴水未进。保姆青婶怕出事儿拿了备用钥匙开门进来,找了半天才发现躲在床底的我,好说好劝的也楞死没让我自己爬出来,无可奈何之下拿了清淡小粥想让我吃点,但我哪里有那吃东西的心情。
想着那双眼睛,那颗痣,无时无刻悄无声息的出现,连临时去往的工地,忽然到访的医院他都能提前预料到怎叫我不怕……
等等。
刚刚在医院,李冠华要杀的是……方克勤,不是我,哪怕已经见到了我也没有对我有任何攻击的行为;还有,工地是方克勤陪我去的,在电梯里的人不单单是我还有方克勤。
那么,李冠华要杀的人,是方克勤,不是我!
我怎么这么笨啊,摆在眼前的事实居然花了整整一天一夜还不吃不喝的才想通,嫌弃地拍了拍脑袋,想着得立马告诉徐司佑这个事情,结果猛然一抬头竟忘了自己还在床底,响亮的碰撞声急得吴叔趴在地上赶紧看来。
瞧我不再失魂落魄,他欣喜地给青婶使了使眼色,轻声对我道,“苏小姐,快出来吧,脚还伤着呢,医生还等着给你上药呢。”
还真是,回过神了才知道痛,但这不动还好一动全身都痛,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早就麻了,就算我想爬出去也难。
吴叔和青婶也不敢碰我,最后听了医生的话把床给拆了将我扶了出来,当我躺在沙发上可以自由活动时想给徐司佑去个电话,却被吴叔告知他关机了。
关机了?因此,医院里的事儿徐司佑都是不知情的。
“是的,因为有急事少爷前晚就回a城了,可能情况特殊所以联系少爷比较困难。”吴叔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可要说是前晚的话,就是我到别墅的第一天。
前晚?我好像记得他接了个电话后就取消了第二天陪我去警局的打算,那么又是电话作祟!
“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吴叔讳忌莫深的浅笑摇头,不置一词。
顿时,我心有不安害怕出什么事儿,甚至有些扩展思维的想着,方克勤之所以会被李冠华盯上是因为在瑞丰工作,是徐司佑的手下。毕竟,十年前他杀的是徐司佑的母亲,那么十年后回头杀徐司佑是很有可能的。
不行,我摇摇头还是固执地要给徐司佑去电话,但,果然是关机无法接通。手心满是冷汗,手机却被握得发了烫,连着来电话时好像有了故障一般,声音极小。
本以为是徐司佑,结果一看我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喂,干嘛?”对这个节骨眼还掺和的郝琳,我没好脾气。
“出来!”她不甚在意,但语调也不怎么开心。
我衡量着自己的伤,“不方便,有什么就直说吧。”
“出来,我在谢您光琳等你。”说着,郝琳很没礼貌的挂断了。
不想去,但人总有好奇心,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儿,加之在房里闷久了,我确实需要外出放松下身心。
“吴叔。”我抬首看去,请求他,“能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吗。”
“苏小姐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就是了。”
我苦笑,答道,“是郝琳约我,你送……方便吗。”
再没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多滑稽的事情,所以吴叔的额头好像瞬间就掉下了三根黑线,哭笑不得。
他包了辆车以便一会儿回来乘坐,还为我带上了轮椅,有些大题小做的周到服务。我颔首感激之后到达“谢您光琳”的咖啡厅时郝琳已经坐在那儿等了,桌上的烟灰缸里零零散散的撒着四五个烟蒂,看来她兴致果然不佳。
所以,也没跟我寒暄,径直问道,“你怎么答复我姑妈的。”
答复?好像我又把这茬给忘了,但想了想那晚被绿豆汤模糊的纸条,我无赖似的摊了摊手,“你不是把她给我的电话号码弄湿了吗,所以没办法联系。”
听我这么一说,她好似松了一口气,但眉心愁绪未减,复而又问来,“那你决定好了吗?”
“嗯。”我点点头,颇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