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饥饿一整天的肚子,从小面馆走出来时,苏宛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她吧嗒吧嗒嘴,好似意犹未尽,“真爽啊!好像很久都没来这里吃东西了。”
赫成铭嘴角勾起一抹笑,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恩,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鲜。”
苏宛紧了紧衣裳,刚迈出两步,便突然提议:“咱俩坐公交车回去吧!”
“不行,夜风太凉,你的病才刚好。”他当机立断。
“没关系,我现在一点都不冷!公车里会很暖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鼻头却被冻的泛着点点红色。
“那好吧!咱俩得快点去站点!”他无奈的拉着苏宛,拔腿跑向对面的路口,那样子就像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一个深夜,那时的他还未像如今这般城府老练。
可能是秋天将近的缘故,在这个哈气成霜的街道,路边来往匆忙的行人,逐渐加快了脚步,苏宛安静的站在公车站牌下,身子依偎在赫成铭的臂膀上。
“车来了!”见到公车的一刻,她精神抖索,拉起赫成铭,一脚便踏上了上去,手中的两枚一元硬币叮当叮当的落入了投币箱中。
可能因为是开往郊区的公车,车内只有三五个人,冷清的让人不敢发声。
晃晃悠悠的走到最后一排,苏宛坐在靠窗的位置,赫成铭在她身边。
不安分的苏宛推开玻璃窗,脑袋刚想探出去,却被赫成铭一掌拦了回来,“这样很危险。”他提醒。
苏宛回过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到你家的时候,有一次我去集团找你,那时候我不会开车,我就坐公车去找你,结果我做错了车,到了一个鬼都不知道的地方。”
赫成铭思考了一会,豁然大笑,“对!后来我开车去找你,结果车在半路抛锚,咱俩倒了两辆公车才到的家,那一晚上几乎都是在公车上度过的!”
提起过去,赫成铭好似饶有兴致。
“那时候多好啊!”苏宛感慨。
“好吗?那时候你总给我惹麻烦。”
她轻吸一口气,将头依偎在赫成铭的肩膀上,愁思伴着夜的深入而上涌:“这一麻烦,就是十年,如果当初我早点去医院看我的父亲,他也不会突然死于心肌梗塞,更不会被你收养。”
赫成铭心头一颤,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他的软肋,脑子空白了好一阵,他才悻悻的开口:“还对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恩,偶尔还会在梦里梦到那天的情形,但总是模模糊糊。”她低垂着额头,记忆断断续续。
赫成铭尴尬的清了两声嗓口,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做梦而已,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等雨熙生完宝宝,我除了要照看你,还要照看一个小崽儿。”
听到这,苏宛顿时抽离了神经,她直起脊梁,满怀心事的质问:“你真的要和林雨熙结婚吗?她可能并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好似赫成铭知晓她的意思,他将目光挪到流光溢彩的窗外,嘴边微微冒头的胡茬稍显疲惫,“雨熙好像的确有很多缺点,但是和她在一起我很轻松,她的需求很明确,只要我给予她,她就不会离开我。”
话音渐落,苏宛无言以对,她认真的凝视着身边这个年近40的大男人,突然觉得他这半辈子经历了太多离合与沧桑,竟对生活这般妥协。
是啊,林雨熙的目的很明确,她需要的只是你的钱。
她在心口叹着气,偶尔侧过脸看着暗夜中的赫成铭,那一汪凝固如冰的黑色眸子,竟让她略感心碎。
途径多少站点,路过市中心的繁华,公车还是驶向了少有人烟的郊外,远远望去,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渐渐变的硕大,却也空旷。
下了车,苏宛的娇弱身躯刹的裸露在冷气流中,她打着寒颤,披着西装一路飞向家门口,几声门铃响过,林雨熙从里面打开了房门,那架势像极了一家之主。
苏宛没理会她,大步跨进玄关处,却突然定住了脚,她看到墙壁上挂的一排车钥匙,霎时想起了江克提醒她的那个牛皮纸袋。
只是几经翻找,她都没看见自己的跑车钥匙。
“找跑车钥匙?”林雨熙在她身后询问。
“恩。”苏宛继续盯着墙壁。
“你的车被我借给朋友了,三天后能还回来。”
“什么!”苏宛转过身,大怒,“你凭什么把我的车借出去?家里那么多闲置的车你不用?偏偏用我的?”
林雨熙故意撅了撅嘴,满腹委屈:“激动什么,不过是借你的车用用,再说了,车都是成铭买的,他同意了不就行了。”
“算你狠!”苏宛铿镪顿挫的扔下这句话,鞋都没脱就走上了二楼,林姨见她踩了一地的脏脚印,怒发冲冠的对着她的背影大吼:“你鞋都没脱!哎呀!我这费了多大劲才才弄干净!”
赫成铭漫步进屋时,苏宛已经消失在二楼了,他转头看向林雨熙,莫名其的问道:“她怎么了?”
林雨熙神色无辜,绵言细语道:“因为我用了她的车,你放心吧,我会哄好她的!”
“恩,你让着她点,她只是比较任性。”
这时,楼梯拐角处的苏宛突然定下脚步,她心有顾忌的伸头望向楼下,暴脾气再一次涌向嗓口:“明天必须把车还给我!别动我车里的东西!”
这一声怒吼结束,苏宛回了屋,合上房门的一刻,她的心情倏地开始紧张,紧张那牛皮纸袋会被人翻看,更紧张那里是否存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