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飞白再未离开山庄,发狠似的练武,她觉得自己太弱,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无法保护,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她不想再感受。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公子冥会拒绝她,他是怕自己混迹江湖,哪天不小心死了,怕她纳兰飞白会伤心么。
可笑,她纳兰飞白才不是如此脆弱的人,公子冥既然你不希望我把你放在心上,那我就遂了你的愿!
一时间,苏堇璃的死让飞白明白了很多事。
苏芷岚已经开始教飞白医术了,飞白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她想学,她一定能学的很好。
苏芷岚不得不佩服飞白的记忆力与理解力,往往给飞白看过一两遍的草药,飞白就能说出药性。
由于飞白常年习武,所以手上的力道与眼力都很好,在学习针灸的时候格外顺手,同时,飞白发现针灸时用的银针也是很好的暗器,若她早早学会这一招,将银同时针刺入那些暗卫的死穴中,苏堇璃就不会死去了吧。
对于苏堇璃这件事,飞白仍是放不下。
纳兰府来了信说,一年时间已到,希望飞白回去。
但飞白拒绝了,第一次提笔写信回纳兰府,信上告知她决定三年后回去。
一日的练武结束后,飞白坐在梅花树上假寐,本来每天与药物打交道,身上该有着药味,可她身上依旧是那股寒梅冷香。
飞白从没想过,公子冥会来找她,她坐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黑衣的公子冥。
对视几秒后,飞白从树上翩然跃下。
“你来做什么?”飞白皱着眉,故意不看公子冥好看的眼。
公子冥从怀中取出那只玉簪递于飞白,飞白眼角一跳,随后轻笑:“你又何必,断掉的东西本就该扔了,又接起来做什么?早就不是之前那根了。”
那断掉的玉簪被公子冥找人接好了,他觉得,这对于飞白来说一定是件重要的东西。
“纳兰飞白。”公子冥认真的叫飞白的名字,轻轻将飞白紧握的手掰开,将玉簪放入她手中:“好好照顾自己。”
“不需你说。”飞白转身离去,没再转身看公子冥一眼。
不是早就说好了么,相忘于江湖。
当初与公子冥的那一切算什么?那些点点滴滴很快就可以被遗忘,她纳兰飞白再也不会留恋公子冥。
公子冥看着飞白的背影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受,但感觉很不好,仿佛失去了件珍贵的东西,他将这股滋味强压下去,同样转身离去。
苏芷岚本是来找飞白的,但却看到了飞白与公子冥交谈的一幕。
苏芷岚拉着飞白的手,笑问:“我家的小白何时找到了个如此俊美的男子,他是谁,是做什么的,家里可有什么人……”
飞白握紧手里的玉簪,直接打断苏芷岚的喋喋不休,表情漠然,声音清冷:我不认识他,转身回房。
三年间,不说将苏芷岚的医术都学了去,但飞白好歹学了有七八成,对于飞白的悟性,苏芷岚还是很满意的。
飞白时不时会下山问诊,她想多为青州做些什么?或者说她想为苏堇璃多做些。
夜晚的时候,兴致来了也会翻墙入户的弄出点动静,从富贵人家带出点金银替百姓做点善事,这应该算劫富济贫吧。
飞白在青州四年间的成长,是齐君莫与苏芷岚一点一滴看过来的。
十四岁来到青州时她是个稚嫩顽皮的孩子。
四年后的飞白,安静的时候是个有着齐君莫八分儒雅的女子,疯狂起来的模样,呵呵,对不起,不闹他个人仰马翻都对不起自己。或许当她心血来潮时,可以微微从她脸上看出些不同于以往的邪气,带着文人背后的阴险与狡诈。
其实,四年里,身边的人和物的变化都让飞白学到了许多,使她快速的成长。
表面看起来再好也只是表面。
苏芷兰说:人不经历一些痛,一些离别,就无法成长。
苏堇璃那件事已被她压在心底,只要无人提起,便不会心疼。但每每雷雨之时,左肩已经看不出伤口的地方还会隐隐作痛一直牵扯到心脏的位置。
飞白知道,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即使她是一个优秀的医者。
齐君莫的教导,使得飞白深谙对兵法运用,更深刻的了解了朝堂的黑暗,官场的瞬息万变。
从前的飞白是个骄傲女孩,满身刺,棱角分明,但现在的飞白学会了如何隐藏以及伪装,她知道该在什么样的场合成为怎样的人,该以嘻笑怒骂中哪个表情对哪一类人。
现在的她只欠历练。
在锦钥朝堂的偏然一角,有个女子正朝锦钥的朝堂漫步走去。
功夫与学识的与日俱增也提醒着飞白是时候离开寒梅山庄。
后三年里,纳兰府催飞白回去的信来了一封又一封,飞白依旧无动于衷,她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属于青州的,她本该在青州一直生活下去。
齐君莫也明确的多次提出要飞白回去,毕竟飞白远不该就此止步,她日后要完成的事远不止这些。
“飞白,明日就起身回京吧。”齐君莫双手附后,遥望月色,忽然提起这事。
飞白不知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月亮变来变去不就是弯的和圆的么,这老头居然把生命中大量的时间放在看月亮上。
“恩,嗯嗯,知道了。”飞白心不在焉的回答:“你和我一同回去么?”
“不了。”齐君莫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月亮,他又说:“听说寒歌城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