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倚在客栈二楼客房的围栏上,看着过往的行人眼睛一眨不眨。青州的晚上是热闹的,流光溢彩,花灯盈盈。
上官阙服了软骨散,行动不便,索性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睡了。
忽而飞白笑了,这么独特孤傲的人,即使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是不会被淹没的。
那人一双好看的眉眼正迎上飞白带笑的眼,时隔许久,再次见面,飞白有些慌张但内心却是雀跃的。
漆黑的夜里,他的眸子却闪烁星辰,一眼望去,再没有人比公子冥的眉眼还要好看。
飞白在行人姹异的目光中,从二楼直跃而下,稳稳地落到公子冥的面前。
“胡闹。”公子冥表情不变,语气也是不温不火的,但飞白可以从里面听出关心。
其实,每次公子冥说自己胡闹的时候,自己心里是开心。
“我说过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现在我做到了。”飞白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公子冥:“我可以和你一起完成你想做的事么?”
长久的沉默,飞白的心开始下沉,答案已无需出口。
“等你再大些。”公子冥摸摸飞白的头,嘴角牵起一抹弧度。
飞白想,她是不是该觉得庆幸,这样的表情似乎只属于自己,公子冥从不会对其他人那样笑。
“要多久?”飞白低头:“你是不是只把我当做妹妹。公子冥,如果你只把我当做妹妹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飞白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对于公子冥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兄妹之情。
她是不懂男女情爱,但她却明白她喜欢公子冥,她希望和公子冥永远在一起。
那夜灯火迷离。
拥挤的人群将二人的距离推的更近,公子冥身上总有股淡淡的药味,不浓但闻起来却略微苦涩,可飞白喜欢这种味道。
“我们不可能。”公子冥冷静的阐述事实,他从一开始就说过,他和飞白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未来要做的事也会截然相反。
飞白心里说不上是什么的感觉,只觉得有些闷,看着公子冥不曾变过的表情,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烦躁:“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既然不可能,那就老死不相往来。”
想想又觉得有些气氛,一拳就往公子冥胸前招呼:“既然不可能,又说什么等我再大些的鬼话,公子冥你觉得我纳兰飞白很好骗?”
公子冥不动,任由飞白在他身上发泄着不快,嘴角牵了牵,有抹不分明的苦涩。
飞白看着公子冥深邃的眼不再言语,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玉笛,本想吹与他听的,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飞白转身离开,回头又道:“颜清寒,我不喜欢你了。”像是对公子冥说的又像是告诫自己的。转身不留任何情愫。
公子冥忽然又想到了,那天,纳兰飞白和他一本正经的说:颜清寒,我讨厌你。
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漆黑如夜色的眼眸,带着失落与纳兰飞白独特的高傲。
不喜欢也好,讨厌也罢。
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最好讨厌,这样才不会有牵挂,这是自己所能给于飞白最好的结果。只有这样,她以后才不会后悔,才不会失望。
自己所背负的东西不该将飞白牵扯进来,自己所欠下的和需讨回的东西,只需由自己完成,一直都与旁人无关。
公子冥提着剑离开,脚步依旧从容,一身黑色长袍在寒风中张扬,最终消失在
灯火阑珊的尽头。
其实,不论是公子冥还是颜清寒,变了名字,换了身份,他们都还是冷漠凄清的,他们的世界从来就不曾有人走进,他们也绝不允许自己的世界里有任何牵绊。
飞白回到客房的时候,正好撞见来寻上官阙的上官城。
有了靠山的上官阙是威风的。虽然她身上软骨散的药效依旧没有退去,她软软的倚在上官城的肩上,眉眼皆是得意的笑:“纳兰飞白,将军府不好好呆着,偏来这找晦气。”
飞白冷静的看着兄妹二人,许久才道:“上官阙你走吧。”既然已经确定和公子冥不相往来,那上官阙之于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徒废了功夫,反做了笑料。
这话听在上官阙耳里是极不顺耳的,诶,凭什么你纳兰飞白说抓了我就抓,要放就放呢!
“野孩子!”上官阙啐了一口,满目不屑。
飞白向前一步,扬起手便想一个巴掌上去,半路被上官城拦下了。
上官城将上官阙安置在椅上,目光注视飞白,这小子真俊俏,啧啧,那双如墨色点染的眼睛还真是漂亮呐。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睛。”飞白的心情着实很糟糕,语气里带着满腔的火药味,面上一片清冷。
上官城反倒是无所谓,反正脸皮厚的紧,调戏姑娘时,也没少挨骂。
不过这小子确实长得漂亮,唇红齿白。眉宇间却不乏英气,好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只是人未免太过乖戾了,站在那就有种张牙舞爪的感觉。
“小子,知道爷是谁么,敢这般叫嚣?”上官城有意逗逗这小家伙,看看张牙舞爪的她到底能疯成什么样,想必那是十分有趣的。
飞白一把扯了发带,乌木色秀发顺势披散下来,掩住了那张白净的脸,朝着上官城吼:“瞎了你的狗眼,老娘是女的,睁大猪眼好好看看,我是你大爷!”满满的愤懑,飞白现在只想将郁结在心口的气释放,那样也许自己会好过些,不再想那人。
“我倒底是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