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不仅穿了西装,还特地在在逗留的最后一天里租了一台车子,自己做司机。
苏凉是愈发疑惑,他以前从没来过爱尔兰,却固执地要自己开车,前几天也不见他去租车子来开,偏偏是在这最后一天。
由于不熟悉这里的路况,他开得极慢,仔细地看着警示牌,不时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苏凉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如此的着装,如此的慎重,隐隐让她察觉到了什么。她正想得出神,突然便听见他开口说话。
“凉凉,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爱尔兰这个地方?郎”
她微愣,回过神来后才缓缓回答。
“当初也没多想,到机场后就挑了最近的航班,结果,就来到了爱尔兰。锎”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现在想想,大概是注定了的吧?如果当初我并没有来到爱尔兰,那么我也不会坚决选择美术。虽然,我失去了泠于晨,可我却收获了我一直以来都想要实现的梦想。”
随后,她撇过脸,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
“你知道么?我从来都不相信命运,但我相信属于我的,不管走得多远都会回到我的身边;反则,不属于我的,强行握在手里也只会弄痛我自己。所以,对于泠于晨,我才没有过多的强求。”
他默了一下,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么我呢?你也是持着一样的态度?”
她不假思索地颌首。
“感情我不会强求也不会强留,不是有一句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么?”
他笑,眸光略带幽深。
“可我跟你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对于感情,只要是我认定了,我就一定会紧握在手里,不管是否会弄痛自己或者弄痛对方。因为我觉得,有些人一旦松开手了,就再也无法抓住了。”
她有些恍惚,这大概就是错过吧?她对感情随遇而安,他却为爱执着。而他之所以不愿意放手,也只是不想就此错过罢了。
她没错,他也没错。
她并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裴聿又开了一段路,突地回过头望着她。
“你在爱尔兰读书的三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学校的?”
她轻声地“恩”了一句,“那时候可以说是逃避吧?所以一直都用学业来麻痹自己,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只花了三年的时间就把该修的课程都修完了。”
得到确凿的回复,他意外地没再说话,直到车子开到目的地,他才把车子熄火。
“到了。”
这一路,苏凉的心情是忐忑的,当她远远地望见那教堂的顶端,她放在腿上的手就不自觉地攥紧。
虽然在爱尔兰的那三年她都不曾到处游览过,但该知道的资料还是知道的。因此,她对这座教堂并不陌生。
更何况,怀特佛莱尔教堂是爱尔兰最著名的教堂。
而它的扬名,全都是因为这是那些身处恋爱以及渴望爱情的人们所景仰的朝圣地。
裴聿下车,亲自走到副驾驶座帮她把车门打开,微弯下腰朝她伸出了手。
她揣揣不安,微抖的手放在他带着薄茧的宽厚大掌上,那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的不安稍稍得到了安稳。
他的眼底淬着光,面容温柔。
“我们进去吧!”
她跌跌撞撞地被他牵着往前走,她抬眸看着面前的这座建筑物,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浮现心坎。好几次,她都想将他喊停,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带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教堂大门,厚重的门板“吱呀”地一声被打开,随即,那一排排整齐的长椅以及宽敞的大堂即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顺眸望去,在不远处,象征神圣的十字架位于正中心,而在它的下方,一位衣着长袍的牧师站在礼台前,他的两侧分别站了两位中年男人,此时正微笑着瞅着他们。
苏凉的心突然变得紧张极了,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地方,似乎,代表着的只是那么一个意义。
她从不敢想象,自己也能得到如此的一天。
裴聿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礼台前才停下。随即,他回过身,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而后,一边的膝盖慢慢地曲起,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苏凉杵在那,见到他的举动是呆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牵着她进来的那只手仍然紧紧地与她的五指相交。
“苏凉,我这样跪在你的面前,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对吧?”
她不说话,只是咬着下唇,目光复杂地对上他的眼。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姿态到底有什么羞人,其实,他早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早在他们来爱尔兰之前。之所以瞒着她,不光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或许,他的心里也有着几分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