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
听到这样的字眼,苏凉觉得一阵好笑。
“没有什么好弥补的,我只希望你能离我离得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
若是他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她便能不想起他的事情,以及过去那一段对她来说撕心裂肺的过去。
她并不觉得自己所说的是违心的话踝。
可这一切,听在裴聿的耳里,却是极大的打击。
她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开,就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予他,如果不是当初伤得太重,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耘?
他想过,想过要放她自由,但是,他却做不到。
她冷笑出声,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的丈夫还在家里等着我。”
她故意在“丈夫”二字上咬音很重,男人没有说话,她对上他的眼,如愿地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
苏凉深怕自己再呆下去平静的心湖会被他搅乱,想也没想,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裴聿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即使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边了,他却依然没有收回投驻的目光。
胃仍在轻微地抽痛,却怎么都抵不过左边心房传来的苦涩。
没有她的病房,异常的空旷,就如同五年前,她走出他的世界后,这五年里,他都生活得空洞。与其说是生活,倒不如,说是行尸走肉。
他的手覆在了眼上,吐出了一口浊气。
……
……
那日之后,苏凉便没再见过裴聿。
她故意不去打听裴聿的消息,不需要陪同容月的日子,便把自己埋在工作中,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到了后来,就连许墨笙都看不下去了,直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裴聿又找上她了。
裴聿生日当天的事,她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起过,只是,那天的情景,却依然深深地驻扎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不久后,欧阳曦与容月的婚礼如期而至。
苏凉作为伴娘,理所当然陪在容月的身边,反倒是许墨笙,以伴郎的身份与欧阳曦守在了欧阳家。
结婚前一晚,两人一起同眠,只是,她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婚礼已然是砧板上的事,不再是她能反对的了,她也决定要好好祝福欧阳曦和容月,可到底,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旁边,容月也久久没有入睡,她平躺着,双眸看着天花板,黑暗中,声音显得有些嘹亮。
“苏小凉,你睡不着么?”
苏凉停止了转身,侧过脸来看她。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容家仍然不肯接受这段婚姻。表面上,容月似乎对这事不太在意,可她心里明白,这小妮子不可能当真什么事都没有。
床头的时钟已经接近两年了,她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也睡不着?是在想你爸妈的事吗?”
容月沉默了半晌。
“他们明天应该是不会来的了,我早就不抱希望了,但是,我心里还是会有些许的难过。为什么他们就不肯理解我呢?欧阳家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欧阳曦也曾经出了那样的事情,可我这五年来不离不弃地守着,难道他们还看不清我有多爱他么?为什么偏偏就是欧阳曦不行?为什么要逼着我离开欧阳曦找一个我不爱的人嫁掉?”
她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
“我只是想找一个我爱的人一辈子,难道我错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在我爱的人和我的家人之间只能选择其中一方?”
苏凉不说话,只是伸出了手抱紧了她。
筹备婚礼的这段日子,这些话,容月都不曾说出口过,她知道她一直都压抑在心里,临到这一晚了,才敢对她说出口。
她是容月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对其他人说的话,通通都对她说了。
容月的头耸拉着,这样紧紧抱住,她能感觉到她颤抖的身躯。
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到底,不可能当真不在乎。
一直以来,容月都只是在假装坚强。
“终有一天,他们会理解的。”她道,“现在不理解,可是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容月,你别再哭了,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哭肿了眼睛,明天就不好看了。”
容月破涕一笑,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
“我不哭,你也不要再哭了,不然,明天不光会有一个肿着眼睛的新娘,还会有一个肿着眼睛的伴娘。”
她应声,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苏凉知道,这是她们最后能这样抱在一起的夜晚了,等到天亮以后,她和她,都有各自的生活要过。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睡了没一会儿,就被门铃给吵醒了。
其他的小伴娘
连同化妆师赶了过来,见到她们都肿着一双眼睛,不由得惊呼出声,连忙想办法补救。
花了不少的时间敷眼,随后便又赶着换衣服化妆,等到忙完以后,许墨笙来了一通电话,说是新郎那边要过来接新娘了。
容月穿着婚纱坐在房间里的床上,神色难免有些忐忑。她上前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记鼓励的笑。
半个钟头后,套房的大门被人敲响。
欧阳曦他们过来要接新娘了。
苏凉没有出去,她在房间里陪着紧张的容月,大门那边由其他的小伴娘守着。
房门没有关紧,隐隐能听见大门那边传来的嬉闹声,似是小伴娘们吵着要男方那边做俯卧撑。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