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怪我吗?怪我一整晚都没有回去?凉凉,对不起。昨晚把他们送到医院后,小奕的烧一直退不下来,后半夜甚至还烧成了肺炎。可韵一个女人,这种情况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不过是一个孩子,我实在不忍心,就一直都陪着他们忙出忙外……我本来想给你打一通电/话告诉你情况,可是又怕会吵到你。今天早上,小奕好不容易退烧了,我才得了空,可是给你打电/话你不听,我惟有直接过来找你了……”
说着,他稍微松开她,让她看见他眼底的血丝。
“凉凉,你就别气我了好吗?忙碌了一整晚,我都没有阖过眼,刚从医院出来,就马不停蹄跑过来找你了。”
见到他面靥上那明显的疲惫,她的心不自觉地抽痛起来。随后,她抬起手,抚过他刚毅英俊的脸庞。
“为什么不休息?你可以先回去睡一觉,睡醒再来找我的。”
“我等不及了。”
他眼底的急色是那样的醒目,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慌。
“你不接电/话,我来的一路上就在想,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好,答应了你的事情没有做到,可是我相信,只要我跟你解释了,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她抿着唇,不发一言。
他的手箍着她的腰,嘴角的笑有些牵强。
“凉凉,不气了,好吗?”
苏凉仰着头,脸色复杂地瞅着他。
“我生不生气,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很在乎!”
就凭着他这一句“在乎”,她就禁不住想要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爱的男人,她不可能一辈子跟他置气的,或许在他昨晚抽身离开的那一刻她是生气,或许在她等了一宿他都没有回来时她是生气,但即便她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对他置之不理。
苏凉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沉沦了,所以才会想要妥协那么一次。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拿起旁边的皮包,挽着他就往门外走。
“我们回去吧!你现在很累,不适合开车,我载你回去,等到你醒了以后我们再谈这事。”
裴聿瞥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反驳,与她一块搭电梯下楼。
这男人大概是真的累了,苏凉将他载到家门口,扭过头就见到他坐在副驾驶座睡了过去。可是这种地方实在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她狠下心来将他摇醒,随后扶着迷迷糊糊的他上了楼。
伊可韵和小奕没有回来,大抵是小奕刚刚退烧,伊可韵实在放心不下,便仍是留院观察。
苏凉将裴聿扶回主卧,男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不消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她帮他脱掉衣服鞋子,又从洗手间洗了一条毛巾,帮他简单地擦拭了一下身体。
做好这些,她就在床边坐了下来,替他掖好被角,出神地望着他沉睡的容颜。
这个男人,早在她认识他开始,她就知道他是祸害一枚。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最后,竟然也吸引了她。
她坐了一会儿,下楼仔细叮嘱了林姨几句,这才走出了门口。
打开车门坐进去,这一次回来,她开的是裴聿的车子,而她自己的车则仍然停在展耀的地下停车场。她想要将车子停回车库里,然后搭计程车出去。
她刚把车子停好,余光不经意地一扫,便瞧见副驾驶座底下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丢在了那。
苏凉疑惑地蹙起了眉头,微微俯下身去捡。当她拿到手了,才发现那是一支口红。
她拧开,里头的颜色有些似曾相似,就好像她在哪里看到过。
她努力地回想,这才记起这口红不就是伊可韵平常经常会涂的么?
不自觉地攥紧,苏凉想不出为什么这口红会落在裴聿的车子里。不可能是昨晚上遗漏的,昨晚小奕突然发烧,伊可韵心急如焚,又怎么可能还有这般闲情涂口红?
若不是昨晚,那么,就说明了在这之前,两人曾经私下见过。
苏凉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张照片,一个念头在心底油生,带着一种强烈的愤怒。她将口红放进包里,随后打开车门下车。<
她本是打算搭计程车回公司的,可这下却改变了主意。
招来一台计程车,当司机询问她目的地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小奕所在的医院。
不管怎么样,裴聿到底还是疼爱小奕的,此行小奕高烧,他将孩子置在他的好友韩宇的医院里。那间医院她曾经去过,自然也是认得的。
然而,当计程车到达医院,她却不禁有了却步。
给了车资,计程车在身后扬长而去,她杵在医院门口,看着来往不断的人潮,握了握拳头,一鼓作气走了进去。
到柜台打探一番,她便向着小奕所居住的病房走去。
长长的走廊似乎见不到底一样,周遭满满都是难闻的消毒水味。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奕住的是医院的vip病房,她先是敲了敲门,随后才跨步入内。
小奕正躺在病床上,许是病了一回,脸色有些苍白。他紧紧地闭着双眸,看得出来是在睡觉。
伊可韵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听到声响回过头,瞧见来人是她,眼底难得出现了一抹讶然。
其实,也难怪她会如此吃惊的。平日里,苏凉对她都是极为冷淡,有时候甚至带着不友善,而此番小奕发烧住院,她却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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