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纳凉的处理就是不处理,将园中地狱虫的事告诉了高层的人,免得云夏被别人问责,这个告诉里就多了点水分,底下的人则一概只说是在龙园做了万全的准备,别的就没什么了。
对贼人是何许人派来的等等事情都是在暗中进行,这些事就不是云夏该关心的了。
谢婉群在“底下的人”之列,龙园里的情况她全然不知,不过她有她的路子可以打听到情报,于是在她得知龙园里还有地狱虫这道防线的时候,说不上来的气闷。
在崔姝的告诫下,谢婉群收敛了些,虽然气闷只能闷着了,春祭在即,她得把精力都放到春祭上。
春祭的准备一早就热热闹闹的了,然而这跟云夏没有关系,她还是在龙园做着她的事,随着春祭的日子一天天接近,连何纳凉都不再到龙园里来了。
如此看来,与其说是把龙园这个重任交给云夏,不如说是为了春祭,某些人把她给引开了。
龙园的情况没办法在短期里有所好转,但是春祭却是就近的事,等春祭结束,某些人就该以龙园没有起色为由,将云夏赶出龙园。
这个可能性,云夏一早就想到了,但她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不是她傻,是对方将她抬得高高的,不容她拒绝。
没办法,既然对方硬要将烂摊子交给她,云夏也就任性了一把,将龙园全扛在了身上,才有了除了她和她指定的人,别人休想到龙园里来。于是,免得有些人作怪,何纳凉将一些人给引开了。
龙园这个烂摊子云夏是非常乐意接受,没人比她更在意龙枝树,不过既然是对方硬要塞给她,她就不能接的太乐意,半推半就,玩了一把欲擒故纵,得到自己想要的,她才在别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间接下了这个大任。
不是她太自大,是她有众神龙做靠山,办法总会有的,最起码,云夏觉得她比别人要可靠,奶奶滴,别人是想法设法地想把龙园给毁了,就算她没办法,她也不会把龙园交给别人!
按照惯例,在云夏偷懒在屋里午休的时间里,太后娘娘又来请云夏到她那边坐坐了。
不过,今日和平时不一样,太后什么都没说,也没问云夏什么,静静坐着,盯着茶杯发着呆,云夏也就沉默着作陪。
太后今日和往常很不一样,厚重的妆粉都掩盖不了她眼下的黑眼圈。
太后突然醒了般,抬了头,有点茫然地眨眨眼,见到云夏,像是才知道云夏在一边,叹息道:“你来了啊。”
太后想露出笑容,但怎么看她的笑都是那么的牵强,想拿起茶杯来喝,手上突然一抖,茶杯落了地,这就不是云夏怕麻烦不闻不问就行的了。
赶紧上前扶住了有些头晕,一副下一瞬就能倒的太后。
太后忽而就抓住了云夏的手,笑比哭还难看道:“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云夏摇摇头,不管是刚刚还是现在,周围都异常的安静,别说哭声了,连半点虫子的叫声都没有,窗外也没鸟叫的说。
太后摇摇欲坠,用着哭音说:“你也没听到,连你也听不到,是个女人的哭声啊,怎么都听不到。”
“这女人缠了哀家多少年了,每每折磨的哀家夜不成寐,就这几天,自宫中用了清雪阵,才有所好转,以为她不会再出现,昨天,昨晚,这女人又出现了,折磨了哀家一天。刚刚哀家又听到了,为何就只有哀家听得到,连崔巫女也说没听到,你也听不到,这女人道行到底有多高,躲得过你们……”
太后神神叨叨地,骤然之间就软倒在了椅上,吓得云夏赶紧叫人。
一下子,周围就乱了,来来往往的宫女,请太医的请太医,禀告皇帝的禀告皇帝,一阵奔波间,太医来了,皇帝来了,云夏和崔姝站到了一边。
崔姝问:“太后都和你说了什么?”
“女人的哭声……”
崔姝哼了哼,“太后真是信任你啊,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话锋转为严厉道:“外头的传闻,你或许听到了一些,所以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别乱嚼舌根。”
云夏瞅了崔姝一眼,上前对朱古华道:“陛下,龙园有事,鄙人先下去了。”
朱古华显得呆呆的,站在那,不知他在想什么,被云夏唤回魂,点点头:“你下去吧。”
如果不是太后说了她也问过崔姝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哭声,如果不是看在崔姝也知道女人的哭声的份上,云夏还不乐意和她说呢,敢和她说教,也不看看她们两家投靠的谁。
一个是皇帝的人,一个是谢婉群的义母,那明显就是外亲那边的人,两个对立的势力,没什么话好说的。
云夏站在皇帝这边,自然不会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要知道那些传言都是对皇帝不利的,她傻得才会乱说话。
云夏没鸟崔姝,边走边戴帷帽,是的,云夏见太后帷帽都要摘掉,为此崔姝看得到云夏瞅她的那一眼,看得到那份藐视,崔姝看着云夏大步走出殿外,心里很不是滋味。
春祭如期而至,大家一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只有云夏和李家的人还是早早来到了龙园中。
在龙园,云夏逮住李长卫,问道:“有没有后悔跟着我啊,因为我,你们都参加不了春祭了。”
李长卫笑着说道:“龙园倘若有所改善,比春祭重要多了。”
“这话的意思是相信我能给龙园带来希望?”
“不是相信你能给龙园带来希望,只是相信你不会让自己陷入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