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转眼一过十来天,大伙身上的伤疤基本都恢复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心里也渐渐把魔鬼岛那件事放下了,就像一场恶梦,梦醒后,所有恐惧都会烟消云散。
快要临别了,李月潭在东来顺做东,请大家吃个临别饭,其实也没几个人,方教授已经提前转院到兰州去了,因为他的哮喘是个老病根了,需要长期疗养,主要是兰州有他的家人,可以在身边陪护。所以这边还剩下王铁头,刘毅,小花豹,二牛,李月潭和我,一共六个人。
吃完饭,二牛说喉咙痒,提出一起去歌城吼两嗓子,发泄一下这些天的郁闷。但王铁头和小花豹都说没心情,因为都损失了战友和同事,李月潭也心事重重,只得罢了。刘毅和王铁头都是定了当晚的火车票,一个兰州,一个杭州。同生共死了一天一夜,又一起睡了好几天的精神研究所,所以眼见着大伙各奔东西,我这心里不知为什么空落落的。
原本指望着两个大美女能够陪我和二牛在这北京城逛逛呢。怎奈,小花豹要回局里作报告,还要去探望那名牺牲弟兄的家属。李月潭说要回去和她家人聊聊,说完她还对我补充了一句:“大宝,改天我带你和牛乔羽去见见我的家人,到时候一块聊。”之后,两个美女便同时离开了。
望着小花豹转身上车的背影,二牛忽然牢骚起来:“大宝,要不咱俩去唱歌吧,我感到胸闷,真相痛快的吼一番。”
我说:“你不胸闷的时候,通常都是麦霸,今天你还不得把麦克风给吃喽,关键是你要是唱的像张学友的话我还可以欣赏一番,可你让我坐那儿一直听杀猪,我怕我会爆血管。”
二牛叫道:“大爷的,是你没欣赏水平,我唱歌跟刀郎多像,特别是声音,跟你说恐怕你也不信,学校的文艺晚会上我还唱哭过好多女生的呢!”
我嘿嘿一笑:“吓哭的吧。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唱,就当街吼两嗓子得了,要是有人给你鼓掌,我就陪你去,而且我请。”
二牛望了望四周的行人,说:“唱就唱。咳咳……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体温……”
“打住,停!”我急忙封住了二牛的嘴,因为被他这一吼,四周的人全部瞪大眼睛惊讶的看了过来,尤其是前面的两个穿着时髦的大婶,仿佛受到了惊吓似得猛然转过身,眼睛狠狠的盯着我们看了半天,之后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臭流氓,找死啊!”
顿时其他人也都朝我们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大爷的,糗大了,我俩低下头赶紧往马路另一边跑。
一口气跑了得有半里地,到了一个步行街口,总算才感到脱险了。我顿时忍不住想要大骂二牛,但还不等我张口,路边上忽然有一个闷沉的声音传来:“二位可是刚历经过劫难?”
我急忙转身望去,发现街边上坐着一个算卦的老头儿,这老头儿头发胡子全白了,脸颊清瘦清瘦的,但他的眼皮翻着,眼睛里看不到眼珠子,竟然是个瞎子。他手里举着的黄布旗杆上也写明了:“瞎子神算,不准不收钱。测前世命,可知今世缘。问今日事,便知来日果。”
让我和二牛奇怪的不是因为他是瞎子,也不因为他旗杆上的招牌,而是他刚才那句话。不过,瞎子的听力都好,这老头儿刚才一定是听到我俩走路时脚步密集,呼吸急促,因此认为我俩是摊上事儿了。但刚好我们俩走到他跟前停住了脚步,因此便证明事儿过去了。所以他有那句话不足为奇。
不过二牛还是忍不住问了医生:“算命的,你刚才是在跟我们说话?”
那瞎子鼻子忽闪忽闪的冲我俩所站的方向吸了一气,点着头道:“二位爷都不是平常人呀!”
但凡算命先生一开口十有八九都会先捡好听的说,见好听的坑不住人,便会拿难听的话吓唬你。但也有一开始就会给你来个下马威的,先给你心里种个阴影,待到你万一真的出事儿了,你就会认为他说对了,迷信的人一般都会回来找他,这便中了他的计。
我和二牛都是在阴阳界走过的人,自然不信他这一套。不过二牛有心跟他消遣,刚好一肚子郁闷无处发泄呢,所以就故意跟他侃上了。
“算命的,你说我们刚才离经过一劫,你要是能说准我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信你。”
那瞎子却摇了摇头道:“瞎子我刚才所说的二位所历经的劫不是今天所发生!”
我顿时不禁有点好奇了:“哦?那你说发生多久了?”
眼见瞎子伸出那只枯长的左手,若有其事的掐算起来。其实我也看过一些关于手指掐算的书籍,倒是有这个学问。因为算卜需要用到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但为了方便记忆,卦师门就把这些天干和地支分别用只接代替。左手为阴,右手为阳,两手共二十八指节,天宫共二十八星宿,根据二十八星宿的天体运行规律便可测出世间的吉凶。
瞎子掐算了约莫有一分钟的功夫,忽然拄着旗杆站了起来,厉声道:“孤星昏暗,地门打开,二位十天前曾在一座孤岛上从鬼门关死里逃生!”
瞎子这样一说,我和二牛全都震惊了。原本以为他说的劫难是我和二牛被人骂流氓,却没想到他竟然算出了我们十天前去过魔鬼岛!
二牛顿时信服了,疾步走到瞎子跟前道:“老神仙啊,那么你能不能为我算一下我日后的财运?”
瞎子道:“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