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停了手,云初却沒停,身影一闪,直冲王景,拽着王景翻身上了屋顶,一个眨眼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府中之人惊愣之余也不知谁叫了一声,“公子被人劫走了,快追啊!”
丞相夫人威容凛凛,“追什么追!都给我下去,今天的事儿谁要是告诉老爷,我给他好看。”
都知道丞相夫人的温柔贤德只对亲近之人,像他们远得沒边儿的,只有雷霆手段恩威并施,众人都收起刀剑,默然退下。
丞相府后院儿的巷弄里,王景瞧着云初苍白的唇色,淡然的笑“你竟然停在我家后门,不怕被抓回去。”
“帮我!”云初肃然道,“你要找的人跟我关系匪浅,他是谁?我帮你找。”
王景吃惊的看着云初心口下墨蓝色衣衫上深色印记越來越深,“你的伤不轻。”
毫不相关的对话,云初心里越着急面上越平静,“你说过,如果我死在你手上那个人会恨你,我对那个人很重要,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让我帮你?”
王景漠然,“很简单,你在他眼中是一个已死之人,而络玉在他眼中还是活着的人。”
已死之人?
眼睁睁看着王景一步步离开,云初低沉着声儿道:“谁说少将军死了,他只是受了重伤,刚回到云城。”
王景转过身,正看见云初抬起右手顺着左下颌撕下一张人皮,那张俊秀的脸虽被病痛缠上有些苍白,却风华卓然,尤其此刻勇往无前坚定不移的时刻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你答应吗?”
一方大将,运筹帷幄,所向披靡,赫赫战绩,傲铮铮风骨,由内而外浑然天成。
王景愣了好久,“莫不是为了她?”
“那你会不会为了你要找的那个人,答应我呢?”云初不答反问,他沒时间跟王景耗,他只想要答案。
苏通爱得无法自拔的人原來是这个样子,可称得上人中龙凤。
“帮,就为你的这颗心。”王景沉默了片刻,郑重道。
云初将王景离开玉和馆后发生的事情细细讲來,王景越听越觉得真让自己给说准了,络玉不知道杀她的人的來头才这么胆大莽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该说这个女人胆色非凡,还是说她的脑子让驴给踢了!
“皇上已经在城门各处设了关卡,我要到处去看看,你查到蛛丝马迹都立刻通知我。”云初告辞之前,看住王景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道:“王兄,只要你帮我找回她,刀山火海,我都甘愿为你去!”
王景不知该说什么,或者相比云初、苏通、甚至是当初还沒登基称帝的云阳,自己是唯一一个想过为爱付出这么多代价到底值不值得的,可不可行的人……
这次,王景迟迟沒查到抓走络玉的人的行踪,他坐在镜花居里听着云初走南到北的一刻不停的寻找络玉,想起属下回禀的云初身上多处足以致命的伤口,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來到热闹喧沸的大街上,城楼之下,人流之中,一眼就能一抹蓝紫锦绣伫立在城门下一动不动,盯着出城的人一个一个辨认。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经过自己的证实,云初如斯情深,是络玉的福气,但却是苏通的厄运,就算苏通用情再深,如何比得上云初一心一意想要珍爱的人?
雪地将阳光的亮度提升了几倍,一路走來王景的双目已些微刺疼,他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得到云初的眼睛此刻会是个什么样子。
王景走到蓝紫锦绣前站定,被挡住了视线,云初抬手将挡在身前的人推开,一边极其疲惫的说,一边不敢错漏分毫仔细的观察着出城的人,“还沒找到她……”
王景望住云初入了魔怔的样子,如被鬼上了身的毫无理智的伤害着自己,“你再在这里待下去,你还沒找到她,你的眼睛就已经先瞎了,你的旧伤新伤也离复发不远了,你觉得是她先死,还是你先死,或者你先死了,她沒有你去救随你去见阎王?”
王景压低了声音,云初目光僵了僵,但看样子还不愿意离开此地,王景拽起云初的手腕,拉着他就走,“你这么聪明,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凭那些人的能耐,人早不在城里了,跟我回去休息休息,我们往南下的方向去追。”
云初抬起正欲掰开王景的手僵在半空,意外乖顺的跟着王景离开了城楼。
事实证明王景的推断沒有错,他们回了镜花居不多时,云初刚被王景强行要求睡觉补充精力沒一会儿,派出去查探的人就送來了消息。
云初虽新伤旧伤都不轻,但高度集中敏锐的神经一听到动静就从床上翻起了身,下了床,三两步走过去,夺过王景手中的小纸条來看。
一张纸上鬼画符似地,完全看不出來是字,云初快崩溃的望住王景,“上头写的是什么意思?她在哪儿?”
王景自云初手中抽出纸条,放在炭盆里烧了,看着云初有火中取栗的那种勇劲儿,才不得不开口说了句,“少将军,临阵对敌,最忌急攻心切自乱阵脚。”
醍醐灌顶,云初强制按下心中的焦躁不安,“她到底在哪儿?”
就算身经百战,知道这些道理,但还是控制不住这颗心,不管如何安抚自己,这颗心就是得不到一丝的安分。
看得越多,这颗坚硬如铁的心被不知哪儿來的酸一点一毫的腐蚀软化,他竟也会动恻隐之心,也会这么不忍再让这个人伤心……
王景沉沉一叹,“往天医阁。”
“天医阁?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