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瞥了一眼白珟,道,“他没有立即召见她,可见他心意未定,你万不可再冲动……”
“我知道了。( 。 ”白珟匆匆应了声便离开。
记忆之中,白珟从未不等苏明把话说完就走人,苏通皱了皱眉,不再追问这件问不出结果的事。
“我有事要出去,有什么事,晚上再说。”白珟方才离开,苏明也起身。
苏通立即叫住他,诚惶诚恐问道,“找到他了吗?他怎么样?”
苏明默然了片刻,“快了,有人在城南的村子里见到过他,我已经派了人过去,最迟不过今晚,便该回来了。”
城南?
那日大哥留下寥寥数字,明显是离开千佛寺回了云城,怎么还在城南?
好端端地大哥怎么会去城南?
苏通仍在困‘惑’,苏明已经离开了,留他一个人在厅堂内连个说出来一起分析分析的人都没有。
放心不下,苏通走了一趟城南,他没去什么村子,而是顺着千佛寺下那一条地道,回到那日醒来的地方,也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井底,而算大不大算小也不小的地方,空空‘荡’‘荡’,早没了醒来时候看见的那些人。
他们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在此匆匆一聚便离开?
而最让他费解的也最担心的是大哥的身体经不起舟车劳顿,究竟为了什么要翻山越岭的来这里?
井底转了一圈,决定去千佛寺里看看,希望能有别的收获。
苏通从未来过这寺庙,原以为这寺庙偏远应该乏人问津,哪知竟香火鼎盛,善男信‘女’来来往往。
人多才好掩人耳目?
但深处闹市,也不见瞒天过海了呀……
想到此,苏通又一阵不安,皇帝耳目遍布天下,若这里住着大哥非常在意之人,可千万别被发现。
寺庙里仔仔细细转了一圈,没发现一点可疑之处,稍微安慰,但转念一想若他初来乍到就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才叫人担心。
千佛寺毫无斩获,便想去苏明说的大哥曾出现过的那个村子找找,也才想起他连那个村子的名字都忘了问。但也万般不愿来此一趟,竟什么也没发现,空手而归,于是向庙里的小和尚问了问附近的村落,打听之后,方知千佛寺下共有三个村子,其中望河村是城南通往云城的必经之路。
苏通照小和尚指的路,来到望河村,他坚信大哥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他担心他是身不由己不得不留在这里。
所以他找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望河村最好的医馆,医馆里里外外有不少人正在等着看病,苏通匆匆进去寻问了大夫兰宁川,兰宁川想了想,但医馆里病痛之声此起彼伏立马打断了他,只道不曾见过。
苏通看出来他忙于看病,没时间去细想,并不是真没见过,紧跟在兰宁川身后,一遍遍说,“那个男子与我一般高,比我瘦弱,肤比雪白……”
说不多几个字,兰宁川便从这个病人跟前转到那个病人跟前,苏通跟过去又从头再说一遍。
来来回回三五次,苏通终于停了下来,见着兰宁川还在忙前忙后,他这般忙碌不知几时方休,这么忙碌的人要想记住一个过客,必须要极其明显突出的特质,最好是一说起便能勾起他的印象。
苏通想了想,几步跟上兰宁川,拽住他不由分说的将人拖到医馆后院去,“他身体畏寒,就算此时已是初夏,他都不得不披着一身厚厚的狐裘……兰大夫,您仔细想想,真的没见过这样一个人吗?”
兰宁川的眼珠子一转,目光一亮,苏通喜出望外地抓住他的手臂,连连追问,“在哪儿,他人在哪儿?”
兰宁川摇摇头,“你误会了,我没见过这样子的人。”
当头一盆冷水扑灭了苏通满心希望,但刚才兰宁川分明有所思,难道说他不肯实言相告?苏通颇为怀疑地盯着兰宁川,不肯松手。
兰宁川反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些好奇,“你说的这个人可知是患的什么病,找过大夫医治么?炎炎夏日还穿狐裘大衣,此人若不好生将息调理,怕是熬不出几个年头,你在找他,不如你带上我,我虽不能说包治百病,但我可以倾尽我毕生所学去治他,如果还不够,我还可以再钻研……”
兰宁川竟是这么个医痴!
苏通皱紧了眉头,松了手,“我还没找到他,他日若找到他,我再让人来请兰大夫。”
听得患有怪病的人下落不明,兰宁川一阵失落,不过也连连点头,还催促苏通赶紧去找人,找到了来信告知,不管是哪儿他都会赶过去。
从兰宁川那儿出来,苏通难以尽诉心中苦涩,他费尽心思求得连霄一个‘花’筒以期来日请他为大哥诊治,从未曾想有兰宁川这样个山野村里分文不要,只需一封书信也愿赶来治病的人,若是兰宁川能治好大哥的寒症,心里的所有不平委屈都能甘之如饴。
苏通刚走,后院屋里走出一个‘女’子,“这样骗人,可不好。”
兰宁川笑,“莫不是叫我告诉他没见过那个人,让他一无所获地回去?”
“你骗了他,他仍是一无所获地回去。”‘女’子并未笑,也非在责备兰宁川处之不当,“他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一种安慰。”兰宁川走向屋里,“在这儿来看病的人,患病的人,看着身边亲朋好友为病痛折磨着的人,有哪一个不想听到我那一句愿倾尽此生之力去医治他病痛直到他们好起来的话?”
‘女’子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