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会突破了世俗和身份的枷锁,成婚生子呢?
程肃再没有说话,他的喉头动了动,静默地看着小雪潇潇,他在等着寒冷将眼角的水冻结成冰――这么多年来,他对妻子的思念便没有停止过,只是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向任何人宣泄这股思念了。
泪水结冻成了冰,掉落进雪里,便不会有人看到他正在伤心了。
许久过后,程肃才道,“鹤儿,你十五岁生日之时爹爹不曾送你什么礼物,还曾因九皇子的事情杖刑与你,今日爹爹就教一套剑法,当作是赔罪,也算做你生日礼物,可好?”
雪鹤一听,立刻点头道,“好啊!”她这些年来练得最勤快的擒拿功夫和刀法,刀用起来上手快,对于她这种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是半桶水的来说是最适合的,雪鹰和雪枭的剑术都使得出神入化,雪鹤早就羡慕的不得了了,今日有爹爹亲自指导,她可是求之不得。
叫仆人取了剑来,父女俩立于后院的薄雪地中,借着灯笼摇曳的微光,两道白光划过虚空中零零洒洒的雪花。
出剑,收回……雪鹤严肃着脸,将这一招一式默默记进心中。少女的身姿挺拔秀气,长剑在她手中挥划如虹,英气凛凛――在耀州的这段日子里,她研习兵法,随父习剑。这个北朔今后的女将军,正在为今后的叱咤风云做着最后的准备。
那是顺和二十七年的年初,也是这混乱的一年中最为安定的日子。
彼时已满十五岁的雪鹤还没有意识到,这段与家人相处的时光是多么珍贵。那时她心中还是全是满足,咫尺间她有父兄,有属下,而在天涯之外,她有叶询,许诺她会回来,风风光光来娶她为妻的叶询。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所拥有的一切会在瞬间被人击溃,斩落成泥,粉碎成湮。
那个毁掉她所有的人,便叫乌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