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精灵的房屋都是建在巨大的橡树上的,精灵们通过吟诵生命魔法来和橡树取得沟通,并让树干自动扭曲成需要的形状,比如内陷形成巨大的客厅,或者突起延伸构成建在高层的平台。所有的建筑格局都是用生命魔法成型,所以绝对没有丝毫的人为劈凿的痕迹。

他们还喜欢把开花和结果的藤蔓种植在树屋的周围,并用魔法让它们盘绕在窗口和露台,于是每个月份都会有应季的花朵绽放,树林里总是果香飘香。

用树精灵的话来说,森林是自然的恩赐,只要和它们好好谈谈,它们很乐于为精灵提供房屋,衣食甚至一切生活所需。应该说,在这片大陆之上,没有哪个物种能像树精灵这样和森林和睦相处,他们的确是树中的精灵,而森林,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一切。

而菲莉丝曾经的家,就是一座精灵树屋,但这座房子却不是精灵搭建的,而是她的母亲跟着精灵们学会生命魔法后制作的第一件大型建筑。

这是一座样子有些奇怪的树屋,它和一般的精灵树屋不太一样。它没有圆圆的蘑菇形屋顶,也没有任何到达地面的台阶和绳索,从外形上来看,这间屋子大概更像一座炼金塔楼。

整座建筑从距离地面五米的地方开始膨大,并沿着树干呈螺旋形向上爬升,每隔数米便会出现一个鼓包,大的直径能达到十米以上,小的却不过一两米宽,而每一个鼓包都会有一扇小窗开出,这些鼓包显然就是房间了。大概经历了六七个膨大的鼓包之后。屋顶干脆彻底违背橡树原本张牙舞爪的枝干长势,而是猛然收紧,十几根粗壮的树干硬是被拧成了麻花,盘绕在屋子的最顶端。而在那螺旋状的屋顶上,居然还有疏导雨水的凹槽,顺着树干的螺纹一直延伸到后方的地面上。

由于当年艾兰才刚刚学会生命魔法,却勉为其难制作如此大规模的房子,因此整座建筑看上去极其不规则,不仅仅臃肿的房间大小各异,而且整个房屋的走势也是扭曲不堪。好端端的橡树硬是被折腾成怪异的样子。

虽然用生命魔法对它进行修改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艾兰似乎故意保留它原本的模样,于是,这间树屋就一直如此了。

作为一个魔法师,艾兰自然不会忘记在树屋上安置各种魔法铭文。以为生活提供便利,比如能够跟随阳光的角度自动移动的天窗,能够过滤雨水的储水箱。能够利用高速的风来风干食物和衣服的风塔,还有各种人力和自然力驱动的纺织机,磨坊以及草药和蔬菜的切割间,甚至把食物残渣转换为可燃物的炼金房。

艾兰的很多技术被精灵们用于改造自己的房屋。而精灵们也很乐于和艾兰分享他们使用生命魔法的经验。

在菲莉丝的印象中,她的母亲在阿莱朵备受尊敬。那个女人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那般优雅,那般自信,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倒她。

而现在,看到如今仿佛地狱一般的阿莱朵,以及唯一保留原状的树屋,菲莉丝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似乎能够看到母亲那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淡笑着望着她……儿时的自己总是会惹出乱子,不是把衣服染上花花绿绿的贵重药剂。就是把某些森林生物玩得奄奄一息,在树精灵叹息的目光中向她的母亲求救。

母亲从来不会生气,她总是微笑着告诉她应该怎么办。却从不动手,一切任由她自己解决。

“只有当你明白需要承担什么后果。才会记得三思而后行。”母亲是这样告诉她的。她有过成功的时候,却也有失败,但是她知道,无论她能把事情解决到什么程度,母亲总会看着她,即便当她医死了村长家的太阳鸟幼崽却无力回天,在神木下偷偷埋葬那可怜的生命,哭得稀里哗啦,母亲也会远远看着她,视线从不曾离开。

因此,在树精灵的眼中,艾兰是一个冷漠的人类,但是精灵同样也是冷漠的,因为生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轮回的循环,生固然可贵,死却也不过是回归,他们会为死去的生命唱歌,却不会掉一滴眼泪。

但是菲莉丝知道,艾兰不是冷漠的,她常看到母亲站在天窗下,仰望着夜空,默默垂泪。后来,她明白了,那种模样,是思念。

“你在想谁?”她曾问过。

“如果永远无法再见,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艾兰毫不避讳的回答。而最终,她一直没有告知那个人的名字。

想到这,菲莉丝望着那熟悉的树屋,暗叹时光如梭,岁月无情。

和附近停滞时间的“雕塑”相比,树屋窗口外的星落翡翠比过去粗了不只一倍,叶片层层叠叠,已经彻底遮住了树干的斑驳色彩。枝丫间已经有硕大的花骨朵正在冒头,大概十来天后,第一批白色的花朵便将绽放了。而露台边的蜜果也已经成型,绿色的果实由两片翅膀状的部分组成,当它们成熟之后能长到苹果那么大,变成亮目的橙黄色,散发出蜂蜜一般的甜香……过去,每个夏季,阿莱朵都会飘荡着蜜果的芳香。

菲莉丝回想起儿时的时光,眼泪,禁不住啪哒啪哒往下掉。

鲜明的反差,每一个细节唤起的甜蜜,此刻都像一根根利刺,刺痛着她的内心,她不禁在心底质问:为什么只有这里的时间在正常流动?为什么只有这里!

菲莉丝不由自主向那座树屋靠近,她站在树屋脚下,仰视着这栋扭曲的建筑。她用风托起身体,飞向最下方的那座木纹平台,平台的尽头是一扇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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