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快速跑出门,迎面差点撞上林黛玉,手忙脚乱刹住脚才没摔在一处。
“你尾巴着火啦?”
林琼从来没见过林海发火,今日只这么似是而非的一次便让他见识到了厉害,果然是久居官位的人。
“没,没什么,一不小心惹恼了父亲母亲。”
林黛玉微微睁大了眼,“琼儿,你倒是好胆量,我还记得上回爹爹发火,满府家人们撵出去十之二三。”那是她三岁时,丫鬟照顾不尽心,致使林琼大病的事情。
林琼苦哈哈地想,这还不是为了你。“额,其实父亲也没有很生气。”
只听屋里林海重重哼了一声,“让你练字就敷衍,今天的重写十遍,写不完不许睡。”
贾敏道,“老爷何苦折腾我琼儿,他年纪小,还不懂什么。”
林黛玉上下打量林琼,笑道,“站门口说话算什么事儿,先进去吧。”说吧,也不待林琼挣扎,牵着他的手进了屋子。
林琼看见林海那张包公脸,心里有点犯怵,再加上那二百篇大字,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悔刚才逞口舌之快,说了重话。虽然他依旧觉得贾宝玉不是良配,也不该当着贾敏的面那样说她娘家才对。
未等林海开口,林琼就非常自觉道,“父亲,母亲,琼儿错了。”
林海道,“就算错了,该罚的还是要罚,好叫你记住这个教训,免得日后呈口舌之快成瘾。”
“今儿这是怎么了?”林黛玉俏皮笑道,“尽是打哑谜,把我听得一头雾水,好歹叫我做个明白鬼呗。”
贾敏这时笑道,“突然想起来,琼儿病的时候我曾去城外栖灵寺向菩萨祈福,如今琼儿病好,合该去还愿的,不想竟拖了这许久。”
林海忙说,“夫人病刚好,实在不宜劳累,想必菩萨也不会怪夫人。”
“我自然知道自个儿身体不好,正想说玉儿整天憋在家里怪闷的,不若代母亲去还愿吧。”
林黛玉想了一想,自己能重活一遭是该拜拜菩萨,便道,“只是我一个人去总不好。”
贾敏笑道,“昨儿同知家崔夫人来看望我,闲聊时就说要去庙里拜拜,明天我让人给他家送个拜帖说说,玉儿跟崔夫人一同去栖灵寺玩玩吧。”
林海也道,“栖灵寺泉水泡茶来喝倒是不错。”
林黛玉点点头,“玉儿给爹爹带。”
林海笑着点头允了。
那边厢林琼急了,“父亲,我……”
“你什么?等你把那二百篇大字写好了再说。”
林琼萎了。
第二日还未过午,崔同知家果然来请,春景早打点好了出门用的东西,向父母道过别,林黛玉便出了门。临走还见林琼眼巴巴看着她,一副委屈的小模样,看的林黛玉好笑。
崔同知家的夫人生的富态,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模样,膝下三儿两女,这次带的是崔三少爷和崔二姑娘,最小的崔莺儿比林黛玉还要大七岁,模样跟其母肖似。
管家是给林黛玉备了车马的,但她没有坐,而是去和崔二姑娘坐了同一辆小朱轮华盖车,春景、春语、春寒、春柳坐后面的普通小青布油车。
林黛玉不记得自己上辈子见过崔夫人和崔二姑娘,即便见过,她也早早忘了。
崔莺儿长得像崔夫人,可想而知是没有任何美貌可言的,只是一味的白胖富态好生养模样,但这样的女子在本朝偏很吃香,因为重点在好生养。崔家也是旗人,不过是下五旗的镶白旗旗人。
崔莺儿生的白胖,也爱吃,刚上车便叫丫头拿出来零食果脯吃起来,并客气地问林黛玉要不要。林黛玉刚用过饭,不多饿,便谢绝了。
崔莺儿道,“你太瘦了,胖些才好。”然后轻轻捏一捏林黛玉幼细的腕子,“真不知你额娘怎么养的你,太瘦了。”
林黛玉收回手腕,笑道,“是我自小肠胃不好,不好口腹之欲。”
崔莺儿才罢了,继续吃点心。
林黛玉瞧着崔二姑娘吃的高兴,不便说话,便翻开随手带的一本小山词看。本不过是消遣之意,在看到“莫如云易散,须似月频圆”之句时,不由痴了,陷入一己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颠簸起来,崔莺儿一声惊呼,手里一块百花糕啪嗒掉在林黛玉手里捧得书页上,一书的点心渣子。林黛玉心疼的紧,面上又不好说出来,春景也不在,不便去使唤崔家丫鬟,便自己拿帕子擦。
刚平静没一会,车身又在颠簸,颠的林黛玉骨头几乎都要散架。崔莺儿身边的丫头见崔莺儿脸色不对,忙掀开帘子问车把式怎么了。
崔莺儿却等不及了,一把拉开窗帘子探出头往外看,偏车外正有一快马经过,小路狭窄,那马是紧挨着崔家马车的,崔莺儿冷不丁探头,那马勒绳不及,眼瞅着就要撞上崔莺儿。
崔莺儿吓傻了,浑不知动作。林黛玉眼疾手快抱住崔莺儿的腰往回拖,可惜她人小,崔莺儿又生的丰腴,实在难以撼动。
本以为难免一场事故,却见那快马上的人伸出右手一把揪住崔莺儿后颈领子,将她整个人从马车窗口里整个人都拽了出来。
可林黛玉却还抱着崔莺儿,马上的人动作太快,她来不及反应,就这么整个儿被扯出窗户。
崔莺儿吓得闭目哇哇乱叫,双脚四肢胡乱瞪,一个窝心脚把林黛玉踹了下去。这时两人都在半空里,林黛玉被如此盛踹,自然经受不住松手。
没成想头一遭出家门就遇祸事了。
正想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