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看着脚下土地的凌正,这个时候也抬起了头,正式的看向了自己的亲哥哥弟弟妹妹们,两条粗厚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有难过,眼神也有些失落无神,只见他诺诺的抖动着嘴唇,嘴巴几次张张合合,谁都看得到他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
不过最后他还是说话了!
只听他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颇为落魄的低了低头,“大哥,你也知道分家的时候我就得了这座山头,这竹屋还是乡亲见我一时没地方住,帮着建起来的。是夏儿不懂事,不舍得我们吃饭的家伙,这才在爹娘想要扔掉的时候拿了回来。也是见我舍不得那锄头,毕竟是我当初头一回上山打的麋鹿去铁匠铺定制的,有些意义,爹也说了既然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就是我的。”说起这些,凌正似乎回忆起了些往事,眼神带着迷离,声音低沉带着缅怀,又有一种悲伤萦绕在里面。
“凌夏这孩子实在太过死心眼,以为我把锄头忘在地里没有时间扛回来,这才又专门去地里拿来给我。可这锄头虽说之前爹就说了给我,不用充公了,可毕竟分家的时候爹也没有说,我哪能去拿回来,原本我就是要还回去的,哪知道还不待我还回去,爹娘便说是夏儿偷了家里的东西。”说起这个事情,憨厚的汉子抬手摸了一把脸,哽咽一声,似乎不想再说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李桃走到丈夫的身边,叹口气,挽住了他的胳膊,似乎无形的给他安慰,他这个时候才转头看了李兰等人一眼,复又看向了已经完全脸黑的自家哥哥弟弟还有妹妹,不过凌正似乎眼瞎了,没有看见自家亲人的脸色。
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昨个妹妹从千桦镇来,大家日子都过的苦,丈母娘和小姨子家都没有田地,平时靠着哈帮人做点小工过活,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接济咱,就努力了几天,在他们村子的沙滩上多捡了一些浪头带上来的贝子螺丝,晒干了给我们送来,洗干净了煮来吃味道也是非常不错。”
“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大哥你们要是喜欢,就拿些回去,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更不需要愧疚,弟弟改天再去小姨子家多留几天,在拾一些回来也就是了,到时候还给哥哥们送去一些过去。就是听说他们村也是天天都捡回去吃的,不知道弟弟这手生,能捡多少回来。”
凌正说道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弟弟现在没本事赚不上钱,等我赚了银子,一定割肉去老屋孝敬爹娘和哥哥们去!只是当初分家的时候,爹娘说了永远不许我们这一脉的人踏足老屋,我只爹娘看到我定会不高兴,所以一定听爹娘的话,绝对不去碍老人家的盐,希望到时后爹娘能让哥哥弟弟们来拿儿子们的孝敬。”话说完就转身搀扶着自家媳妇,给哥弟们让路,示意他们进屋,想要看啥看啥,看上了啥就拿啥,你们自己进屋去看去拿吧!甭客气!
文欣听了这一番话,练就憋红了,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现在真的是恨不得跳起来拍手称赞。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凌正特意把文欣用来伪装的那些腥气浓重,不能吃的懒海货,以及一些小个子营养不良的番薯给留了下来。
与她同样没忍住笑出来的,还有那些跟着凌家大部队一起来看叔和小茶叔笑的尤其厉害,之前他们还担心兄弟老实木讷要被欺负,这还在这担心受怕的呢!可现在看着那怎么看怎么萧索的背影,小城和小茶两个人暗自摇头,他们怎么就会认为这老实人会被欺负呢!
唉,怪他们自己,怪他们自己唷,那么多次了都没有记性,他这兄弟阴人不见血,泽呢么可能就会被欺负了去!
其他有善心的村民听着凌正说的这一番话来,就又想起了凌家的那些破事,暗道凌家两老不厚道,不要脸,以往不把亲儿子当亲儿子看不说,现在还把三儿子独独净身分出去,分出去了又还惦记着这一家几口人那点子嚼用。
当然也有好事的看凌家的笑话,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凌家的三儿子,却是一个蠢货,凌家做什么亏心事,都被这个呆板老实又胆小怕事的蠢儿子给抖出来不说,还巴巴的跑上去翻倍的给人赔罪,他们想想最觉得胃疼,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凌夏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而且凌家分家的事情闹的不大,很快就把凌老三也仅仅只有凌老三被分了出来,不成想,里面居然还有那么多内幕,看戏的众人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内,又有新的八卦话题了。
于是等这些看戏的众人四处八卦一番之后,竹子坳凌家的恶名又再一次提升了一个台阶,只羞愧凌家众人差点都不敢出门,为何是差一点,那自然还是因为他们脸皮够厚,顶得住大家的唾沫星子,也受得了大家的嘲讽鄙夷取笑谩骂!所以还是敢出家门,但是要想再一次上凌正家,那就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凌家众人脸都黑成了碳,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这个弟弟/哥哥有多么的聪明,只是又认为这人犯傻了,可这人一犯傻,倒霉的就就绝对是他们,偏偏每一次他们的都没有办法,就这样任由凌正把他们的坏名声传的十里八乡都人尽皆知的地步。
凌家所有人心里,杀人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