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闹成一团呢!!”

柳妙英被“跳楼”两个字刺激得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什么?!怎么回事?!!”

“不知道哪里穿出来的谣言,说制衣厂的染料有问题,先前好几个工人得了肺病喉病,就是这个染料搞的。不知道谁自作主张带头组织了体检,现在工人们全拿着体检单在闹事!”

柳妙英顾不得穿鞋子了,从床下爬下地,光着脚走到梳妆台边上抓起手机,果然见上面许多个未接电话。她连忙拨通了替她看厂子的杨主管的电话,只听对方在话筒另一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女人的脸色顿时就黑了起来。

柳妙英为人强势,生财有道。早年靠着兄长的庇荫入国企工作,几年后嫁了现在的丈夫,就离了职,利用从前攥下的人脉和家族的影响力开始捣鼓自己的生意,最后锁定服装生产行业,在g市边缘圈下了一大片厂房,专做高档皮具、男女成衣的生产制作,销往内地市场。因为建厂拿地的时候走了路子,制衣的原料也颇多猫腻,柳妙英这成本低廉利润丰厚的买卖,近年来也给她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但不管怎么说,这又不是高危的化工厂、电镀厂什么的,说制衣厂那点子染料就让工人得病,柳妙英是怎么都不信的。这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走,老公,陪我去厂房看看。”

女人飞快地穿上便装,想了想,又戴了帽子墨镜,稍微掩饰一下,以免发生什么突发意外。

刘经理不情不愿地换了衣服,跟上妻子的脚步。两人连夜开车到了g市郊外,远远地,就见本应该歇息的厂房那一带,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分里灯火通明,一波一波的叫喊偶尔传来,向来只有货车来往的公路上不时飞驰过一两辆黑漆漆的面包车。

“……有记者来了!”

刘经理从车里探出头去,眯着眼打量着工厂前的景象,被忽闪忽闪的闪光灯吓得把头缩了回去。

柳妙英暗暗叫了声“该死”,只觉得一切似乎背后有谁在安排,一步步紧凑得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染料的事情,那些工人闹得再厉害,最多不过是罚点款,然后歇业休整。

再严重一些,万一真有人跳楼了,那也最多被社会谴责一下,柳妙英自己是不会背上什么责任的。

“倒车!往回走!记者那么多,我们先不要出现了,先让杨主管处理!”

柳妙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立刻支使着丈夫离开这里。等身后的喧闹离得越来越远,灯火通明的厂房渐渐化作一个不可见的小点时,女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望向窗外,只见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旁靠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他们的车子路过的同时,男人似有所觉一般抬起头,目光正好和她有一秒钟的对视。

那人眼中全是戏谑的笑意。

车子开出很远很远,甚至已经上了立交桥,柳妙英才猛地打了个寒战。

“刘忠!他怎么会在这里!”

完全不知道自家蠢女儿曾经干了什么,把刘老大这个一旦被咬上就再也甩不掉的人物得罪了的柳妙英越想越觉得蹊跷,很快,一个可怕的猜测就在她的脑海中成了形。

“不、不会的,刘忠和大哥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他不可能会这样干的。”

柳妙英安慰了一下自己,但刚才看见的那个戏谑又满是血腥气的眼神,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

同一时间,曲南希的公寓里,青年将大半夜不睡瞎闹腾的萨摩耶锁进了堆满宠物玩具的客房,肩膀夹着电话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了。记者也到场了。】”电话另一端,蕊蕊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曲南希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从抽屉里将药盒子摸索出来,盯着那一堆白色的、红色的药丸在发呆。

“嗯,时机到了,就将注意力引到工厂的用地上。”

曲南希和蕊蕊又断断续续地交流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青年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简洁的深蓝色星空壁纸,按开通讯录,又关上,按开,又关上,就这样重复了十几次,才玩腻了一般将手机丢到了沙发上。

距离他和父母的那次谈话已经二十天了,距离韩冬离开到b市拍戏,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那个木讷的大个子,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反而是学长蒋逊,每隔一两天就会给他发微信,还会提醒他不要忘记他们之间还有个饭局没有兑现。

每次曲少爷都会给蒋逊回一个微笑的表情。

有些客套,又有点诡异的、妥协的意味。

曲南希无聊地将头搁在桌子上,斜眼瞥着散落在眼前的十几颗药片,最后伸出手,一颗一颗地捡起来,丢进嘴里,自虐一般缓慢地嚼动,任由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古怪味道通过味觉神经冲上他的大脑。

“别闹了,很快就结束了。”

曲南希语气平静地对眼前的孩子说。对方同样把头歪搁在桌子上,沾满血痂的额头上徐徐流下来的鲜血都把桌子弄脏了,他的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黑漆漆的瞳眸闪闪发亮地盯着南希那双形状相似的黑瞳。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嗯?必须要杀掉谁才可以吗?”

曲南希一脸困惑和烦闷。

孩子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纤细的脖子随着他这个动作,好像要折断了似的。

“温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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