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玉案的眼里是赛华陀从未见过的决然,所以他点了点头,“好。”
说完,他走到林妙香旁边,取出自己的银针,找到了林妙香脑后的某个穴位。
只要刺下去,林妙香便会忘记一切。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寒气的声音让赛华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住手。”
看清来人,屋内三人起身对他行了礼。
九九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被夜重一道冰冷的眼神给生生冻结住。
夜重扫视屋内,视线落在还没有清醒的林妙香的身上,“我要让她,带着这段痛苦的经历活下去。她必须记得自己是如何屈辱地活过。”
没有波动的声音里藏着深深的残酷,他要让林妙香清楚地记得,她疯掉的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青铜面具挡去了夜重的面容,他那双上挑的细长凤眼,让他在夜色里看起来格外鬼魅。
夜重抬着下巴,对江玉案吩咐到,“把她洗干净了给我送过来。”
也不理会江玉案等人的目光,夜重干脆利落地撇下了屋内的人。
江玉案看了看九九和赛华陀,一时间屋内没有人说话。
“公子为什么会找上她?”指了指床上的林妙香,九九扭头对身边的人问到。刚才公子的语气分明就是刻意针对着林妙香。
“不知道。”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回答到。
江玉案望了望与他对视的赛华陀,低声对九九抱怨到,“你也不是不清楚公子的性格。他做事情什么时候有理由了。只是这一次,他对林妙香似乎敌意颇深,不……”
“算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们出去,我把她洗干净再说,免得迟了惹公子不快。”九九突然出声打断了江玉案的话。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
“那我们就先出去吧。”赛华陀张了张嘴,却是没有把自己发现的秘密说出来,他对着江玉案点点头,把房间留给了九九。
江玉案也跟着走了出去。
九九见两人出去之后,这才坐到了林妙香的身边。她伸手滑过林妙香的脸,那上面污秽不堪,九九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林妙香,你……”九九的话戛然而止,她俯瞰着林妙香微微颤动的睫毛,收回了手。
她醒了?
九九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妙香。见她睁开眼,慢腾腾地坐了起来。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眼里像是有着浓浓的白雾。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尝试性地再次出声,“林妙香?”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九九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一个可怕的念头蓦然间窜进她的脑海。她不可置信地摇着林妙香的肩,“林妙香!”
这次不再是轻轻的试探,而是大声的吼叫。
声音大得城主府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却没能惊醒迷茫的林妙香。
还没有走远的江玉案三人听到九九的叫声赶紧折了回去。
刚到门口,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冲到了他们前面。
“闭嘴!”被三番两次打扰的夜重心里生出了一团大火,他冷冷的目光盯着九九,呵斥道。一面却是在等着她的解释,仿佛她的解释一令他不满意。就会杀了她一样。
深知夜重的喜怒无常,九九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她,似乎……似乎还是……”像是终于了找到了合适的词汇,九九艰难地开口,“神智不清。”
一句话,击起千层浪。
除了夜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赛华陀身上,似在无声地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赛华陀沉吟片刻,他上前为林妙香号了脉。
发现她体内的蛊毒已经清除,按理说应该清醒过来了。
难道……
一想到这种可能,赛华陀的脸色沉了下来。
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江玉案拍了拍赛华陀的肩,“赛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赛华陀说话间吞吞吐吐,终只能挤出一句“她把自己封闭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从赛华陀简单的一句话中已经明白了。江玉案迟疑地问到,“她恢复过来的机会有多大?”
“除非她愿意,否则这一生都只能这样了。”赛华陀也感到了无能为力。
也许是因为沈千山给她的伤害太大,赵相夷的死又导致了那些悲伤被释放出来,所以她选择了封闭自己的内心。
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不愿意清醒过来面对支离破碎的现实。
“为了这个疯子,你们就闹了一整夜。”夜重从面具后透出的声音有种奇特的低沉。
害怕他因为今晚多次被打扰迁怒林妙香,九九慌乱地说到,“是属下失职,公子请不要杀她。”
“杀她?”夜重转过头看向九九,“她可是朕的救命恩人呐。”
赛华佗被夜重的话惊出了一声冷汗,他抬起眼睛,却正好对上了夜重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心头一颤,赶紧移开了视线。
看见夜重朝自己望了过来,林妙香本能地往床内缩了缩。
夜重把她的畏惧看在眼里,大手一捞,把林妙香抗在了背上。
“公……”赛华佗阻拦的话被夜重的背影堵在了喉咙。
走到门口的夜重停下身子,背对着身后的人说到,“不要跟了赵相夷太久,就忘了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再多管闲事的话……”
夜重的话没有说完,也不必说完。
惊恐万分的林妙香不停在夜重背上挣扎着,但最终证明一切只是徒劳。
刚一进门,夜重就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