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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白云悠悠,方圆百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那缓步走来的老者,呼吸都停滞了。
灰布粗衣,满头灰白长发,脸上一道道皱纹纵横,一双浑浊的眸子,暗淡无光,却透着一种悠然超脱的神采,仿佛看透了世间红尘,超脱天地之外。
仙灵之气飘渺如幻,在其周身缭绕,没有盖世风姿,却有着霸绝天地的雄伟,略显佝偻的身躯,依旧散发着可怖的气息,骇人心魄。
就是这样一位老者,恍如垂死腐朽,却有着难以想象的战力,一掌逼退了万鬼尸王,让孔无忌、三神龙王皆神色震动,严阵以待。
尤其是他的面容,竟然与流寇教主一般无二,若不是略显苍老,完全如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般。
“怎么会是这样……”
“难道是两个流寇教主?还是……”
这一刻,不但诸多妖修震惊,就是流寇教的一些长老,也有些难以置信,唯有最强大的几人,眼眸当中异芒闪烁,似乎想到了某种古老的传说。
流寇一脉传承极其久远,而且据前人流传,历代教主皆是同一人执掌,实力逆天,深不可测,数十万年来从未更改。
也有人曾猜测是教主子嗣后代,甚至有长老曾出言试探,但是每一代教主都仿佛无所不知,无论是前尘往事,还是对于教内的事宜,皆了如指掌,甚至连性格癖好都完全相同。
而今,忽然冒出来的两个相似之人,顿时让众多老流寇有些目瞪口呆,惊诧的同时,暗中纷纷猜测,是父子,还是兄弟?
“怜生子,你终于肯出现了吗?”
黑色雾气翻滚,一双双血色眸子冰冷无情,却露出忌惮之色,低低咆哮,道:“没想到十万载不见,你竟然留有后人,嘿嘿,可对得起当年那位痴情仙子?”
“后人?”
老者微微抬头,瞥了万鬼尸王所在的黑雾,露出一抹讥讽,转头又看向孔无忌,道:“还是一如当年的鲁莽性格,不堪大用,小孔雀,你也这般认为吗?”
“小孔雀……”
方圆数百里妖修无数,但是所有人听到这个称呼,都是龇牙咧嘴,想笑又不敢出声,要知道孔无忌早已世间无敌,堪称半步仙王的存在,却被人如此称呼,实在难以想象。
孔雀族上万修士更是双目喷火,欲择人而食,老祖在他们心中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威严不可侵犯,此人竟敢出言不逊,让诸人忍不住就要出手斩杀老者。
孔无忌眉头微蹙,挥了挥手拦住他们,眸子中五色光华轮转,混沌迷蒙,一道道璀璨的神光闪烁,仿佛开天辟地一般可怕,可以看透时间长河,俯瞰万古。
但是,他却难以看透眼前的老者,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如一颗顽石,始终屹立不倒,任凭岁月长刀雕琢,也难以磨灭不屈之心。
良久之后,孔无忌摇了摇头,深深看了此人一眼,沉思片刻才道:“历经十万载,老夫尚且不死,你又怎会离去,你确实怜生子。”
“但是……”
伸手又一指流寇教主,沉声道:“他也是怜生子。”
“什么!这不可能……”
“怎会出现两个怜生子,难道不是分身,或者嫡系后代?”
众妖骇然惊呼,在两者身上看来看去,虽然两人一老一中年,但是容貌相似,甚至连傲然的气质都完全一样,仿佛岁月的两端,留下的不同身影。
三神龙王也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背后黑色神光之中,传出一声嘶吼,两道狭长的眸子突然裂开,如两弯月刃冰冷无情,洒下无尽寒霜,向前笼罩过去。
“呵呵,四脚蛇啊,你这残缺法相,连百分之一的力量都难以施展,当年看不透,今日同样也不堪大用。”
老者摇了摇头,伸手向前一点,一副朦胧画面在虚空之中展开,将那玄光挡住,空白之处,画面徐徐变幻。
那是一个孩童,眼睛清澈,淡淡看着亲生父母被人杀害,却被杀父仇人带走,随着他修炼、成长,直到渡劫成仙之后,将仇人生生撕裂,并成为一代教主,统领无数流寇。
“这……”
所有人都是悚然大惊,有种冰冷寒意在心底喷薄,这画面与先前观看那流寇教主之时竟然完全相同,只是发生在这老者身上,却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时间之眸,给我开——”
三神龙王脸色铁青,一瞬间杀气迸现,手中捏出数十枚法印,背后黑色玄光蓦然暴涨,那两只惨白的眸子豁然大开,裂开数十丈虚空,仿佛一头绝世凶手俯视九天,恐怖绝伦。
轰隆隆——
天空震动,一抹诡异力道被生生震开,老者身前的画面轰然破碎,让他神色凝重起来,体内仙气喷薄,将周围十余丈都染成了一片空灵圣洁之地。
而那两只巨大的眸子落在当中,竟然难以破开,岁月流转,仿佛一幅幅残缺的画面从时间长河中剥离,又仿佛是从古老的岁月中坠落的碎片。
有的是一片宏大的战场,妖仙无数,惨烈的厮杀充斥天地,猩红的鲜血如大雨坠落,尸体堆积如山,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尸骨,场面极其悲壮。
“这……难道是上古战场,老夫觉得那座古山有些相似……”
有人低呼,指着战场中一座磅礴巨山说道,与狻猊妖域中的那出古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