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真有点不妙啊,这裂的也太深了……”
“是啊,从外面看那裂绺还不怎么明显,但是现在看,却是有点像恶绺了……”
“十有八九要垮,周生生珠宝公司这次是赔大了……”
“可别啊,我还投了十万的赌呢!”
“你那十万叫个啥。”
最关心这块石头的说是周生生珠宝公司的人,可其次关心的应当就是孙继业了,他原以为这毛料一定会大涨。
可半天了,一点大涨的影子都没看到,确是发现很可能是大垮,孙继业慌张地开始计算起来,如果真输了,那要赔多少钱。
“看看后面切一刀会怎么样?”
原本寂静的切石场,议论的声音纷纷响起,众人都是赌石的行家,而擦石与切石,是分辨原石里面是否有玉肉的最为关键的手段,看到现在的擦面,本来信誓旦旦说这块原石必涨的人,也换了口风,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嘛。
看到这擦出来的裂绺,在场众人心里也是各有不同,而周生生珠宝公司那位解石师傅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这块料子一共不过四十多公分的厚度,现在已经进去了五六公分,裂绺依然没有消失的痕迹,并且也没有出现翡翠,说明这裂很深,没有再擦下去的必要了。
“吴师傅,别擦了,沿着裂绺切一刀,注意点别伤到了里面的玉肉……”
站在解石机旁边的一位中年人出言说道,他心里还抱着几分希望,如果这块料子里能出现几公斤玻璃种的话,那还能把本钱赚回来。
缅甸方面的人也提议,从背面找回来。
“好的……”
那位吴师傅答应了一声,招呼两人将原石搬到了切石机上,在出翡翠的那个擦面下,垫了厚厚的摊子,这是怕切石的时候破坏了已经出现的玉肉。
吴师傅很仔细的又观察了一会,在毛料裂绺的旁边,用白色粉笔画出了一道斜斜的切线,将整块毛料分成了两半,按照这个切线将毛料解开,基本上是涨是垮,就一目了然了。
握着切石机那冰凉的手柄,吴师傅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块毛料是在他的力荐下拍的,如果真是赌垮的话,那他也没脸在周生生珠宝公司混下去了,并且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以后在赌石圈子里都不好混了。
按下电源开关后,巨大的合金齿轮飞快的旋转了起来,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上面,映出一道道白色的光芒,闪烁着众人的眼睛……
“咔……咔咔……”
吴师傅那出着汗的手心,终于向下压了下去,一块块巴掌大小的石头,随之从原石上脱落了下来。
巨大的合金齿轮,闪烁着寒光,狠狠的切进了加固在切石机的原石之中,吴师傅虽然心中紧张,但是那双手非常的稳健,顺着画好的白线,一丝都没有偏斜的将这块一百多公斤的原石分成了两半。
“唉……”
“这…”
“怎么会!”
只听这满场的叹息声,也可以知道结果了,虽然擦面出绿的半边毛料,还有十多公分的厚度,如果全是玉肉的话,那么还能掏出三十多斤,基本上不会赔钱。
但是站的比较近的人,都可以清晰的用肉眼看到,在那光滑的切面上,却是有一道明显的裂绺,稍微懂得赌石的人心里都明白,这块原石,赌垮了。
呆呆站立在切石机旁边的吴师傅,此刻是面色如土,嘴唇蠕蠕着想说点什么出来,却是没有人能听清楚他在讲什么,光滑的原石切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此刻显得是那么的刺眼,那几乎贯穿着整块毛料的裂绺,似乎像一张笑着的大嘴,在耻笑着场内的众人。
“吴师傅,接着解,能掏出多少翡翠,就掏出来多少……”
那位周生生珠宝的掌门人,虽然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但是输人不能输了阵势,在上千位同行面前,还是保持了风度,坚持将这次赌石进行完。
不过在他心里,却是恨透了缅甸组委会,花了五千万赌垮,这本来没有什么,以周生生珠宝的实力而言,还伤不到筋骨,但是当着这么多位珠宝公司的同行赌垮掉,那问题可就大了,不能排除这些人会不会落井下石,抢占周生生珠宝的市场份额。这是活活的自取其辱。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话用在珠宝行业里,更是恰当,没见到在各个城市里,一家珠宝公司旁边,往往都集中着另外好几家珠宝店在打对台。
虽然这样集中在一起,可以吸引更多的消费者的眼球,但是竞争同样也变得激烈了,一旦某家公司货源紧张,另外的珠宝店马上就会降价销售,等到将那家公司的份额抢到手之后,再进行价格调整,这都是商家经常使用的情况。
周生生珠宝赌垮了这块毛料后,很有可能在翡翠原料上有所不济,在场的也有不少周生生珠宝的直接竞争对手,这会已经在心里思量,是否要降低翡翠饰品的售价,把周生生珠宝拖入到价格战,等消耗光他们的存货之后,将其踢出翡翠市场了。
商场如战场,也包括资本市场,虽然说是没有硝烟,但是刀光血影之处,丝毫不比真枪实炮来的虚假,没见到股灾之后,那么多哭着喊着费力唧爬到高楼上往下跳的人嘛。
韩冲这会其实在想,何必继续切石呢,最后那一块遮羞布你们都要扯下来,何苦呢这又是。
但是韩冲怎么能去阻止,此时自己跟孙继业同样有一场赌注,要是不切解完成,这孙继业说不定还找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