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全江南最有钱有势的人家,任府。
任家的发迹用了近百年,从嘉靖时期的沿海倭乱开始,在很短的时间里,拥有了难以想象的财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任家最终成为了大明朝里最富有的家族。
任家的产业包括了丝绸茶叶瓷器甚至盐和粮食等大宗买卖,他们的各式店铺在大明的几乎所有州县里最繁华的路段为这个可怕的家族聚敛着财富。
而当一个家族有了金钱,就不会满足于当一个富家翁,这一代的任家家主任子蔷把手伸进了朝堂里,扶植他的势力,干预这个国家的政治。
他的代理人就是,东林党。
在这个时代,资本的力量已经兴起,古典时期的道德和坚持,开始变成遥远的传说。
没有人可以抵挡金钱的诱惑,尤其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君子。
君子是不言利的,但是嘴里不说不代表他们要自甘清贫,锦衣玉食,娇妻美妾,风雅,格调,这都是要花钱的。穷人要当名士,你特码逗我?
在明朝,读书就是为了当官,当了官一般是不会穷的,而如果是严格按照当年朱重八的工资标准,是不可能不穷的。
大明朝两百多年,有几个能有海瑞的觉悟?即便是许多明朝在历史上光辉闪耀的名臣,其实屁股都不干净,财产来历不明罪是妥妥的。
那么这些官的钱从哪里来?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那就是体制问题。
这没办法不涉及到体制问题,由于明朝的官员到了不贪污就过不下去的地步,资本也开始控制权力起来。
权力和资本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基友,哪个是攻,哪个是受,这要看时代。
在以往的千年里,任家即便再有钱,那也是小受,掌握权力的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不过,就在这个被历史上上成为资本主义萌芽的明末,任家这个资本的代表,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开始了逆袭,变成了攻的一方。
任家扶植了东林党,利用那些君子在朝堂上发声,为自己争取利益,最著名的莫过于“与民争利”的论调,每年可以为任家省下了多少利润。
我们辛辛苦苦做生意,凭什么要给你们老朱家交税?!
至于国家财政的崩溃,北方灾民的哀嚎,这关他什么事?
当任子蔷的贪婪已经失去了理智,开始不断的挑事,而老东林党人虽然和他有合作,但是也是有点想让国家机器可以正常运行的,在某些原则问题上就没有太过分,委婉的抗拒。
但任子蔷已经不满足原有的胜利,希望能更进一步,所以他伙同东林党里更没节操的后辈,利用魏忠贤的阉党把赵南星邹元标还有前首辅叶向高给赶回老家。
原本事情一直按照他的剧本进行,阉党疯狂的报复,看似占了上风,但完全无法在舆论战里和他们较量,代表着伟光正的士林阶层们,受到社会的普遍同情,只要熬到魏忠贤和朱由校死去,那么就会有东林党那些正人君子们拨乱反正,众正盈朝!
到时候,就是任家和东林党人的全面胜利,创造一个绝对不“与民争利”的大明!
可是人数不如天数,这时候偏偏楚大公知穿越了。
魏忠贤这个老太监的政治智商直线上升,在许多重大问题的处理上非常给力,给阉党打了好几个翻身仗,让东林党措手不及。
作为东林党新一辈的代表性人物高攀龙,就坐在任家的会客厅里焦急的等待任子蔷,周围的富丽堂皇,还有美若天仙的俏丽婢女,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
本来在原来的历史上投水而死的高攀龙,还是活了下来,因为楚大公知在他原本要死的那个点上,正好要专心对付后金的部队,懒得理他。
他已经在客厅里等了一个时辰,作为一个君子,他觉得节操都要碎了。
终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高攀龙立刻上前行礼。
“丁管家,现在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这老阉狗好生奸诈,如果不处置,我们多年的辛苦都将化为乌有啊!”高攀龙急忙拉住那个管家的手不放,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袭击左冷禅失败的事情吗?家主已经知道了,确实难办,现在任家爱在北方的许多产业都受到影响。老阉狗这手果然阴毒。”那个丁管家咬牙切齿。
因为东林党的士林掌握话语权,无论朝廷说什么,就算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都可以说的污蔑。
所以楚大公知处理左冷禅袭击事件的方法,就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大肆宣扬,还给东林党那些人消灭证据,只是遮遮掩掩的透露出一些信息来,让底下的民众发挥想象力。
于是江南的任家就火了,在北方很多地方成为过街老鼠。
你可以贪财,但做汉奸,要害死墨雪剑的新主人左冷禅,大家就不能忍了。
由于道门的形象工作做得好,书呆子留下的那把剑是忠臣的象征,是东林党没办法抹黑的,他们敢动墨雪剑的主人一下,朝中那些不是他们一伙的二愣子御史言官们会喷死这些君子们。
开国的“李小神仙”被太祖成祖封了有二十几个字的封号,全国的庙宇祠堂几十个,东林党没这个胆。于少保你喷他什么?至于王阳明,那可是牛人,心学大师,你敢动他祖师爷信不信几千人组团去砸你们家玻璃。至于徐渭,在东南沿海的名声也不错,尤其是抗倭的水师和底层民众,也不